帝都百里之外,一座巨大的军营悄然建立。军队井井有条,处处透着沉闷而冰冷的气息。今日一早他们军中的所有将领便被召集到了那主营之中,期间不断血淋淋的尸体被人抬出。
而这些被抬出人,都是之前带领给他们的诸位统领,已经将军。
这样血腥而恐怖的事情,一直到午后方才渐渐的安宁下来。而仔细一算,军中将领竟已折损将近半数。
帐外的士兵们丝毫不敢议论,只能安静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因为此时此刻,谁都怕引火烧身。连将军们都不能幸免,何况是他们呢?
此刻的他们都很想知道,军营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得军中发生这等哗变。
主营之中,青年身着一袭黑衣,华贵的金丝在衣袖间游走,隐隐有龙纹的印记。冷峻的面庞上,那双充满冰冷与阴翳的眼睛,令得在场的所有人瑟瑟发抖。
营帐的中央的空地上,鲜红的血液绽开,不知何时竟已形成了一汪血泊。浓郁的血腥味自此处,疯狂的肆虐,在此绽开。
那些将军们皆是正襟危坐,在这般环境之下,他们竟连吱声的胆子,都没有了。
因为但凡是胆敢发出异议之人,方才都死在了那血泊之上,毫无回旋的余地。谁又能想到,他们此刻面临的,究竟是什么。
“诸位将军如今,可还对本宫的提议,有异议要提?”
冰冷而阴翳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好似一把刀,挖着别人心口的肉。今日他苏慕楠就是要整顿军心,一致对外。
身为在军中行走多年的人,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军队中,会有异类出现。若是不服从他的军令,他便杀之而后快。
他所谋的,乃是这东陵的天下,这般大事,自是马虎不得的。
那些平时叱咤风云的将军问闻言,皆是瑟瑟发抖。抬眸充满惧意的凝望着苏慕楠,一时间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而一些人看见旁人皆点头认命,亦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立刻是附和着。
他们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命,他们只能如此。
其实仔细想想,若是太子殿下真能顺利登基,他们眼前的所有人,不都是功不可没之人吗?未来路,也不会难走才是。
或者在这般绝路之下,人们总是能为自己找崭新的道路吧。
见此,苏慕楠那阴翳的脸庞终于是有了笑容浮现而出。满意的对众人的点了点头,声音颇为威严的喝道:
“既然大家对此都没有异议,那我们便照此计划实行。若本宫能荣登帝位,自然是少不了诸位的好处。荣华富贵,爵位美人,每一样皆是唾手可得之物。”
闻言,那些将领仿佛都在此刻看到了那奢靡而繁华的景象,而那些,也正是他们所不曾拥有的。
毕竟若能安安稳稳的过活,谁又想这般戎马一生,浴血沙场,拿着自己的性命来拼搏功绩呢?
可以说,苏慕楠的一席话,令得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幻想之中。
他们,或许才是真正的同路人。
这场会议直到傍晚才真正结束,而随着诸位将军的散去,城中亦是有一众人悄然而出。这些人皆是朝中归属于苏慕楠的大员,有着极高的地位。
而他们,亦是苏慕楠的又一张底牌,彰显着他的底气。
夜幕降临,东陵皇城华灯初照,处处洋溢着祥和而安宁的气息。
老皇帝坐于桌案之前,一袭龙袍,发丝竟斑白了不少。原本的神采奕奕,似乎在这一段时间的反复折腾中,变成尤为憔悴。
这些日子他的皇妹并未再对他做什么,可他的日子却也并不好过。因为他日日都担忧着南关之事。
就算他那三儿子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从未安心过。而今他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宁西终究还是败给了他们东陵。
这本该是曾经最高兴之事,可如今听起来,却是这么的刺耳,甚至是干涩。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穷途末路,穷途末路到要靠出卖国土,出卖军情来换的朝中的稳固。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自己跟三大王府作对,真的是正确的吗?可从多年前沉船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便回不了头了。
因为他若回头,他若回头便是死路一条。因此在这般你死我活面前,他只能这般选择。因为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他还有江山,还有,还有……
痴狂一笑,抬头的瞬间,那冰棺中的人儿不禁映入眼帘。依旧绝美的容颜,依旧浅淡的笑容。
可这一切,却再也生动不起来了。因为她再也不会,再也不会真正的对他笑了。
蓦然回首,他竟发现自己除了江山,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玲珑,你好狠的心呀,你不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会陪着朕的吗?你说话,为何不算数……”
有些痴狂的仰天而笑,老皇帝顿时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沉静的大门却忽然敞开,一道华贵的倩影安静的立于门外,一双眼睛充满冰寒与痛惜的望着疯狂的老皇帝。
这般凤冠加身,雍容华贵的美妇,除了皇后,还会有谁?
她记得注视着老皇帝,眼中仿佛噙着泪水。泪滴滑落,带着曾经的爱慕与钦佩。甚至还有无悔的陪伴。
她知道眼前的老皇帝爱的是谁,即便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往玉溪宫走。可她们这些宫中的老人都知道,在老皇帝忧愁与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