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空负压,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皎洁的月光下,帝都郊外正有无数火光肆虐。道道人影交叠,其间皆是无形的杀戮,铺陈开来。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令此处变得人迹罕至。
“这些武林中人实力不弱,有些棘手呀。”
冬老立于树梢之上,双手负于腰间。一袭绿袍与那一头的麻花辫随风咧咧,竟是站立,便能威慑四方。
“您说的不错,而且我们此番兵分两路,与爷分开行动,又削弱了一部分力量。”
站在冬老身后,黑舞眺望着夜空,那张冷艳的脸庞亦是有些担忧沉浮。这一次的围剿,他们也有不小的损失。
不过玉王府与夜明城毕竟势大,而那鬼影根基本就不在东陵,所以人数无法与他们相比。
只是虽然他们人数占优,可对方那些高手皆是阴毒无比,丝毫不重江湖道义。使用的武功更是千奇百怪,十有**都透着邪气,令人防不胜防。
他们手下的很多高手,就是这般着了道,以至于损伤不小。
“恩,我们这便眼看接近尾声,并未发现那鬼影的踪迹。想来是在臭小子那边了。那小子聪明,应该不会有事的。”
冬老叹了一口气,一挥手,便有数到惊芒划破夜空,将那些缠斗的敌方高手『逼』退。而后己方高手一拥而上,迅速将其结果。
明日就是那登基大典了,他们今晚必须严防死守,不能出纰漏呀。
与此同时,另一处战场。
黑夜犹如弑人的刀芒,将下方的一汪汪血泊埋葬。冰冷寂静的,只能听到寒鸦悲凉的低『吟』。
夜空中,两道身影隔空对峙,彼此遥望。
少年一袭玄衣,身姿修长。深潋的凤眸与月光交相辉映,似临风的玉树,清雅尊贵,不染纤尘。可此时此刻,他浑身却透着肃杀之气。
他握着一把重剑,此剑晶莹剔透,仿佛是水晶所铸。可其上锋利到极致的锋芒,却令得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裂纹。
他本是不用兵器的,可如今,算是破例了。
“呵呵,贤侄的实力,倒真是后生可畏呀。”
鬼影立在对面,他依旧戴着面具,只留下那双跳跃着火焰的瞳孔。幽蓝如鬼火,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在他身体周围,正有数十枚火焰铁球环绕,绚烂中夹杂着危险。
眼下他们二人各有伤势,已缠斗许久。
可即便如此,亦是胜负难分。
他倒是真未料到,这故人之子,会成长到如此地步。若是料到,他宁可不守故人之约,也要杀之而后快。
“前辈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玉惊澜握紧手中的重剑,眸『色』沉『吟』的注视着鬼影。他身怀夜家古族的血脉,修习武艺的速度与天赋非常人能比,而且还从母亲处继承了雄厚的内力。
所以他的起点,不可谓不高。
再加之天赋卓绝,天下难有对手。
可眼前的鬼影却极为古怪,他的内力有着阴邪之气,仿佛是杀戮凝结而成。这与他内力的纯净与锐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你我,有必要这般对决吗?你应该知道,成败并不在我们,而在于你那钟爱的丫头,与阴姬之间。”
鬼影凝望着玉惊澜,其实他一点都不想与玉惊澜动手。他们二人若无人掉以轻心,以至于『露』出破绽,那边唯有两败俱伤的结局。
这般比试,又有什么必要呢?
“你以为,我不知,你是来牵制我的吗?”
玉惊澜道。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来?”
鬼影失笑,跟聪明人对决,还真是没有秘密。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我对牵制你并无兴趣,我要做的,是重创你们。”
玉惊澜面『色』一泠,如星空般的眸子骤然掀起杀伐之气,手中水晶重剑横扫,已然掠向了对面的鬼影。鬼影见此,心中顿时一沉。
看来这次的事情,已经全然脱离他的掌控了。
只希望阴姬那边,能有成效,莫要辜负这次他们极大的损失才是。
次日,新帝登基之日。
整个帝都,为之沸腾哗然。
平民们走出家门,向皇城聚集。官员们床上朝服,依次进宫。
庄严的午门之外,红毯铺地由城门之外,直至正阳殿前。旌旗飘摇,威严肃穆。
大道两旁,百官安品级林立,等级森严。在他们之后,是由禁军集结整合的,一个个整齐方正,安然陈列。
他们皆仰天长啸,目赤欲裂。手持长刀,庄严肃穆。那般惊人的气势,与抖擞的精神,令人侧目而望。
随着礼官的一声令下,号角连天,礼乐骤起。
午门之前,一身华服的苏陵缓步向前。他随着号角,步步向前。每走一步,皆是庄严而专注。一如当年,他登基之时,那般郑重其事。
而今日,他将作为太上皇,昭告东临天下,退位让贤,辅佐自己的儿子,苏瑾继位。
若是放在数月之前,他或许会痛不欲生,绝不上前一步。
可时至今日,他却已心悦诚服。
因为即便他残忍至此,玉家依旧保住了他苏家的天下。这皇位,终归是给了他的儿子。虽说此子从不得他心意,可他却是他苏陵以后,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
他一步步的走着,直到走到正阳殿外,屹立于象征皇家的九鼎之前。
他看着无数朝臣与禁军向他跪伏,他们的声音振聋发聩。他浑浑噩噩的说着平身,说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