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上,拓跋颖仰头,那双含着暴戾的眼眸,冰冷的俯视着下方。
她接受着一众信徒狂热的朝拜,也接受着另一众人仇恨的目光。可她毫不在意,因为她很快,便是两国女皇,号令天下。
千面狐站在她的身侧,发出行刑的指令。
号角吹响,衣袍猎猎。
炮烙台前一片焦土,蛇池之下惨叫连连。鲜血染个红了信徒们的眼,也摧残着一众百姓的心。
无数人流下眼泪,肝肠寸断,绝望的注视着这一切。因为这意味着的,曾经的故乡,彻底化为地狱。
让他们,永不超生。
望着下方的血腥场景,无数人沉痛无声。可拓跋颖却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以至于她的手在衣袍间,竟化为利爪,蠢蠢欲动。
另一处被集中看守的高台上,南疆一众皇室被一把把尖刀抵住脖子。他们不得不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尤其是坐在最前方,那一对发丝斑白的的夫妇。他们是苍老的,苍老的不是容颜,而是内心。
他们是拓跋颖的父皇和母后,曾经的南疆皇帝与王后。可如今,他们不过是自己女儿的阶下囚。
无论被人如何对待,拓跋颖都不会过问。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聪慧的女儿,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拓跋余,好好看看你的南疆吧。哈哈哈哈。”
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南皇跟前,他用手中的匕首拍着南皇的脸庞,叫着他拓跋余的本名。
拓跋余颤抖着,那双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可他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人间炼狱,如今的南疆,简直是人间炼狱。”
洛瑶的双手抓着栏杆,宁静的眼眸涟漪不断。她没少杀人,为了活命,也为了利益。
可她却从未感受过,如此悲凉的气氛。这是一个国家的沉痛,令人升不起丝毫的兴奋。
但凡正常者,有谁能像那群疯子般,丧心病狂?
这一刻,不止是洛瑶沉默着,云汐颜与玉惊澜亦是如此。
可她们选择了冷眼旁观,不去阻止这一切。因为他们追逐慕天青许久,也被慕天青不断追赶着。
彼此是对手,却又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他们知道,慕天青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他残忍无情,不择手段。可迄今为止,他并未做过一件,目的之外的事。
“惊澜,澈哥哥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云汐颜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玉惊澜,神色复杂。因为场上的行刑,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开始动手了。
“已经在蓟州城外了。”
玉惊澜淡然,越是接近真相的时候,他们的心底,也愈发的迟疑。有时候,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呢?
云汐颜起身,伸手拉住玉惊澜的手。众人见此,亦是在此刻聚拢而来。
琴魔与黑舞一个闪身,已落在了广场之上。而随着她们一同闪现的,还有那人群中一道道矫健的身影。
狂热信徒聚集的人群中,一只只玉瓶被摔碎,道道雾气随风而起,在众人的周围弥漫。
以至于狂热的他们,犹如麦子般倾倒,在这无形的迷烟中,失去了呼喊的力气。
而同一时间,潜藏在另一边的高手们已冲向了一众护卫队。同样的白雾在军队集中之地飘散,令这卫兵不堪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立刻便引起了拓跋颖的注意。她暴戾的眼眸微微一眯,周遭顿时有一众高手飞身而下,与对方缠斗在一起。
紫金衣袍一挥,她的眼睛落向了行刑台上的黑舞与琴魔。别人她不认得,可黑舞她却不可能不认得。
黑白无常,只跟随在玉惊澜身边。
但凡他们出现,玉惊澜便一定会在不远处。
她怔怔的望着黑舞,猛然回眸,看向千面狐的瞬间,脑海中美好的梦境,仿佛都在此刻支离破碎。
画面一点点崩塌着,她缓步后退,望着眼前的千面狐,眼底满是绝望。因为只要她稍加清醒,她便知道千面狐不是玉惊澜。
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玉惊澜那骨子里的高贵,仿佛与生俱来,是别人无论如何模仿,都无法刻画的。
“女皇陛下,您怎么了?”
千面狐微笑着,他望着拓跋颖,依旧谦恭。他知道,拓跋颖终于醒了。可此刻的清醒,又有何用呢?她早已经,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拓跋颖不去看千面狐,她回过头,立刻开始调令禁卫军,开始对那些刺客进行围剿。可她渐渐发现,那些高手宛如泥鳅般柔滑,他们敏捷如电,让一众军队无迹可寻。
这般开阔的地方,根本无法完成瓮中捉鳖。
同时,那些暴动的百姓四散,竟然开始堵截军队,令得整个广场混乱不堪。他们高喊着反抗,与对她的侮辱。
双手紧握,她反手便是一道风刃,割下了几名谩骂百姓的头颅。这些贱民,竟敢公然反抗她!
然而,让她更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因为她看到了一支大军,犹如潮水般涌入蓟州城。他们步伐整齐,队伍中赫然飘扬着南疆的旗帜。
可偏偏这些南疆旗帜,竟然只能簇拥在一面蔚蓝旗帜周围。那是东陵安王府的旗帜,象征着东陵的最强之军。
这一刻,拓跋颖呆滞了。
“怎,怎么可能……”
短短几日,她的南疆军队,竟成为了东陵的爪牙。而且他们悄无声息,在她全然不知晓的情况下,出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