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水柔的声音冰冷的可怕,每说出一个字,周围的温度便仿佛降下了一分,那种凌厉,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似乎连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在这一刻冰冷下来。
谁又能想到,她竟然会以这样的语气,道出自己诛杀了自己的丈夫。
坐在一旁的三位长老面面相觑,只有大长老目色复杂,只能暗自低头叹气。缓缓闭上眼眸,其实当初的一切,他是难得的知""之一。
那躺在地上的两个家伙,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在这种情况下,这才做出了错事。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挽回了。
“娘,你,你说什么……是你,是你杀了我爹!”沐梓霖闻言,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一张英俊脸庞上写满了错愕。此时此刻的他,再一次被摆在眼前的事实虽打击。刚刚清晰的思绪,似乎又在这一刻染上了迷雾。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年少之时的父母是如此相爱,为何,为何到头来竟是母亲杀害了自己的父亲。
此刻的云汐颜亦是微微蹙眉,望着沐水柔渐渐冷厉的神色,不禁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她家一旁的玉惊澜都老神在在,自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等着沐水柔继续讲述此事。
深吸了一口气,沐水柔的眼底亦是深了一深。只见回头望向沐梓霖,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道:“梓霖,其实由你来继承我沐家,从来都没有错。因为你的父亲并不是我杀掉的那个……”
“难道……”沐梓霖瞳孔微缩,他心中仿佛在此刻有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答案。可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他稀记得自己小时候,那个模糊的父亲。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一直都觉得,父亲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与母亲似乎表面恩爱,对他也极为温和。
可他总觉得,他们只见存在着鸿沟一般的距离。回忆不断走回从前,他终于是胸中一痛。一个可怕的细节,仿佛打开了一切的闸门。
多年前的那天,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河边,是因为父亲的带领。可在他玩耍之时,却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让他落入了水中。而那最后将他救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沐信诚。
直到沐信诚将他救起,并将他弄醒,他的父亲才突然出现……
“梓霖,你没有猜错。”沐水柔似乎从沐梓霖的眼中看到了答案,原本冷厉的声音,终于是染上了歇斯底里。
“你真正的父亲,就是死在那个孽障手下,当年原本该真正与我在一起的兄长!若不是家中老一辈的长老一致反对,我们根本就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是不是,大长老?”
说道这里,沐水柔早已面色狰狞。她缓缓回头,一双眼眸就那么定定的注视着坐于一旁的老者。那种目光,让人心中发冷。
谁也想不到,温婉端庄的沐水柔,也会有如今这般狰狞的模样。此刻的她,眼中含着的是浓浓的恨意,与难言的不甘。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这件事,无疑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多年之后,原本已经渐渐结痂,麻木的伤痕,仿佛又在今日被撕裂而开。其下是淋漓的鲜血,血肉模糊。
殷红的鲜血不断滴落,仿佛又将她带到了当年,那场不愿回首的往事。
“什么!”
云汐颜心中微微一惊,不禁失声道。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沐梓霖的父亲,竟然会是沐水柔的哥哥。他们既然是兄妹,为何会?
“你是不是在想,他们既然是亲兄妹,又怎么会有孩子?”
而她的疑惑,自然是落在了玉惊澜的眼里。只见少年修长的手指携着茶杯,云淡风轻的传音道。
闻言,云汐颜立刻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的确不明白这件事,因为按理说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
“傻丫头,水柔夫人不是已经说了吗?当初的那些长老并不同意此事,就是因为他们是兄妹,所以那些老头子才不同意呀。”
面具之下的脸庞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这丫头每次与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似乎都会显得笨拙一点。但是这样的她,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云汐颜闻言,顿时面颊微红。她方才太过于关注二人是兄妹的事情,到是忘了沐水柔所说的话。
不过这样分析下来,她忽然有些理解这件事了。原来,原来沐水柔一直喜欢的人,竟然都是自己的哥哥!难怪,难怪她会那般年轻便将自己的丈夫杀掉,宁可带着儿子守活寡,守着这三途府。
“大小姐,你明明知道,你们是不被允许的……”大长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今他的两鬓早已斑白,也是二十年前留下的最后一人了。想当初,他还只是所有长老中最小的哪一个。
“不止是我们,就连您的父母也是不会同意的呀。因为世人皆知,亲生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呀!”
缓缓的闭上眼睛,他不忍去看沐水柔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为他知道,就是当初他们的不同意,造就了后来无数的伤害。可是世间规则如此,若是再来一次,他的几位兄长依旧会如此决断。
“不能又如何!”沐水柔双手握紧,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
“我与兄长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相知相守,有着共同的志向与目标。可我们自知身为兄妹,此生都不能相守。我们从未奢望过要在一起,可是你们却连相望于江湖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缓缓后退几步,望着大长老那微沉的目色,与忽然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