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神父你在京城的传教好象很不顺利,到现在还抓不到重点,不知道该如何让百姓投入天父的怀抱。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你是欧洲人,并不了解我们大明朝的民族性……”
“我们明朝人是一个讲究实用的民族,对于神仙鬼怪什么的,只要有用,信上一信也是无妨,只要他们能够保佑我。无论是上帝、耶稣、基督还是如来、三清,也就是上一柱香的事儿。所以,普通百姓中,真正的教徒却是很少见的。一个人同时信仰佛、道甚至基督也不罕见……”
“我的上帝,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够这样?”在知道自己误会孙元,而孙元又没有那种让人难以启齿的癖好之后,加西亚菊花无忧,总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孙元这席话让他瞠目结舌的同时,又有冷汗沁出来。多神崇拜,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这还算是信仰吗?
“其实,说穿了,这片土地就不出产真正的信徒。要说信仰,我们大明朝只信仰祖先。祖先在去世之后,就自从成为神祇。可咱们耶稣教,却只讲究一神独尊,要求的是坚定的信仰。所以说,神父你们耶稣会一开始的传教思路就出了问题。”
“孙元兄弟,你继续说下去。”路易?加西亚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继续问。
孙元:“耶稣会要想在大明传教,得允许信徒拜祭祖先,拜其他的神仙,要
宽容,并且不能干涉世俗生活。比如,在教堂里你们可是设香炉,让信徒对着天父烧香,烧纸钱什么的。你们神父除了念经和给人治病,还可以替进来的人算算命,看看手相,望望风水。对了,还可以做做道场,捉捉妖什么的……”
“这不可能,我的孙元兄弟,你这是异端!若是在从前,是要上火刑柱的。”加西亚愤怒地涨红了脸:“我不认同你的观念。”
孙元笑了笑:“其实,我也有心在明朝传播耶稣的福音,这不是过来请你吗?有一句话叫因时而变,因势而变,不能拘泥一法。我说的这个法子,你不试试又如何知道。这传教,就好象是做生意,各教各门都在百姓面前说信仰本教的好处,不信的坏处,信不信,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事实证明,你们耶稣会现在的这一套在大明行不通,何不试试其他的方法。”
“异端,异端!”加西亚好象是受了极大侮辱,腾一声站起来,指着门口:“你走吧!”
孙元:“既然神父将我视为异端,孙元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咱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入乡随俗,到什么地方说什么样的话。还有一句话:只要目的达到,过程如何,并不要紧。大明百姓以前从未听说过天父,听说过耶稣基督,你要想让他们接受一种新的信仰,只怕没那么容易,还需要耐心。如果神父有心去我领地传播
上帝的福音,可去西山军营寻我,告辞!”说完,就随意地朝门外走去,再不停留。
他就不信加西亚会放过这个在中国传播耶稣教教义的机会,会就这么将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放走。
就孙元所知,耶稣教自明朝中期传入中国之后,因为不合时宜,又或者说他们那一套无法被主流社会所接受,一直没有普及开来。
无论是明朝还是满清,上层人物仅仅是将这些传教士当成一场笑话。即便是利玛窦、汤若望还是后来的朗世宁,在统治者心目中,也不过是一个宠臣罢了。至于他们所信奉的上帝,姑妄言之且听之。
其实,在整个古代中国,统治者信仰的还是儒家内圣外王的那一套。至于西方,在他们看来都是蛮夷。你蛮夷的落后学说怎么可能同我煌煌天朝的圣人之言相比。
所以,就孙元看来,如今的这个加西亚来中国这么长时间,估计还没有发展一个信徒。这对一个一耶稣会的虔诚教士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失败。
果然,还没等孙元走出门去,加西亚一咬牙:“孙元兄弟,孙元兄弟……”
孙元闻言微笑着转过头来:“神父,你还有什么话说?”
加西亚在胸口又画了个十字:“孙元兄弟,你的领地上真有两万百姓,手中还有两千部队?”
“没错。”
加西亚:“那么说来,如果我去你领地,可自由传教?”
孙元点点头:“可
以,不过,我有三个条件。据我所知,你们欧洲军队都有随军牧师的。如果你答应,可来我军中效力。”欧洲的随军牧师一般来说有两种作用,一是在士兵临死时为他们做忏悔;二,就是军中的医师。
只要将加西亚骗到宁乡军里,他孙元就平白得了一个不要钱的外科大夫。
加西亚:“你说。”毕竟是一个有这两万人的小公国啊,这可是他来明朝传教之后所遇到的最好的一次机会,如何能够放过?
孙元有走回来,坐在椅子上,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来我宁乡军之后,不得在军队中发展信徒。”
“这怎么可能,孙元兄弟,我要怀疑你对上帝的信仰。”加西亚叫起来。
孙元:“咱们大明朝和你们欧洲不一样,军队属于国家,而不是领主。我《大明律》中规定,任何教派都不许在军队中传播教义。”
说到这里,孙元笑笑,道:“你们欧洲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上帝的归上帝,国王的归国王。’若上让朝廷知道我和神父在军中传教,只怕我这个将军也做不成了,换了别人,人家未必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