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是面色惨然,士气沮丧到了极点。
一想强势的李自成难得地轻叹一声:“要想打退宁乡军,无比要用尽全力。这一仗的胜负先不说,
就算侥幸赢了一场,开封一但缓过劲来,咱们的疲惫之师还能拿下这座坚城吗?开封拿不下,咱们就在中原占不住脚。这……孙元是孙元,你还真叫额进退失据啊!”
宋献策见李自成一脸的郁闷,这才悚然而惊。要知道,这个他心目中的明主一向自信,镇定,性格刚强,好象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颇有开国君王的气象。如今,却被一个孙元弄成如此模样,难道这个孙元真的很强,强到叫人无力的地步?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队骑兵跑过来,为首那人正是闯军中地位仅次与李自成的田见秀,开封攻城战的实际指挥者。
自从开封攻城战开始,田见修一直都呆在城北陶家店主持军务,协调农民军各部。
他今日大老远跑来,显然是有紧急军务。
远远地,田见秀就在高声喊:“闯王,闯王,出大事了!”
见田见秀一脸的急噪,战马跑得如此之快,长围上众人心中又是一紧,同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自成大喝:“什么不得了的事,难道宁乡军打到你那里去了,孙元小贼不是还在兰阳之南吗,难不成他插了翅膀飞过去了?”
说话间,田见秀已经奔至长围下面,闻言一楞:“什么孙元?”
然后跳下马一挥手对手下喝道:“带上去!”
土围上面,众人定睛看去,这才看到田见秀手下架着一个浑身血迹班班的中年人。
“怎么回事,这人又
是谁……太监?”等田见秀等人上来,李自成看了那个俘虏一眼,不觉呆了呆。确实,这个中年人面步无须,没有喉结,身上还穿着宫装,确属太监无疑:“老田,你带这么个阉货来见额,所为何事?”
田见秀推了那太监一把,笑道:“禀闯王,说起这个太监倒是不得了。此人乃是从开封城***来的,乃是周王府的人,昨夜带着人马跑去朱家寨,想挖黄河堤坝用水淹我们。炸药都埋好了,还好我军士卒正好在那一段巡逻,就将他们给灭了。”
“炸黄河大堤!”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然后抽了一口冷气。
闯军高级将领大多是陕西人,都知道黄河是怎么回事。这黄河中夹带了大量泥沙,淤泥在河床上,不断将黄河抬高。尤其是在河南一地,更是如此。为了治理水患,历朝历代,国家都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筑堤坝。黄河每升高一尺,河堤也跟着抬高十寸。
几百年下来,这条大河已经变成了一条地上悬河。
据牛金星说,开封城在历史上就被淹过好几次,等水退,整个城都百一层厚实的泥土给盖住了。在现在的开封城下,还有两座开封。
朱家寨一带都是地势平缓的大平原,如果黄河决口,汹涌的黄河水立即就会倾泻而下。到时候,东南方向立即会会边成泽国,几十万义军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好歹毒!”刘宗敏大怒,冲上
前去,对着那个太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太监倒是硬气,也不叫,就那么生生地受着,鼻孔和嘴角不断有血涌出来。
李自成一摆手示意刘宗敏停下来,问:“你是谁,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只用仇恨的眼睛瞪着李自成,却不说一句话。
李自成:“倒是条汉子,虽然你胯下受了那一刀,额也不为难你。此事不用想,定然是高巡抚和周王的主意,想给老子来个水淹七军。可惜啊,还没等你们炸开黄河堤坝,就被我军发现了,老天爷也不站在你们那一边。”
那太监才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闯贼,有种你就杀了咱家。我开封军民众志成城,你们就算拿下开封,也得伤亡惨重,准备十万口棺材吧!哈哈,哈哈,哈哈!”
“带下去!”李自成一脸的铁青。
确实,战局已经开始朝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开封城的军民显然是已经准备与整座城市同存共亡了,正如刚才这死太监所说,就算将来拿下开封,义军也要有付出几万条人命的觉悟。更要命的是,马士营和孙元的大军已经开进开封地界了,最多三到五日,就能抵达战场。对上宁乡军一万一千主力战兵,李自成可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而且,马士英手头还有几万人马?这场战役一打起来,规模必定不小。谁胜谁负,老天爷才知道。
就算运气好,额龙气在身得到
老天爷眷顾侥幸赢了这一场,也肯定是惨胜,到时候还有余力再去啃开封这根硬骨头?
最最可怕的是,如果我撤了开封之围去和宁乡军拼命,后头周王又派人去挖黄河堤坝。他奶奶的,到时候,我几十万大军还不都得去喂鱼。开封城中的贼子们死伤那么重,早就丧心病狂了,这种事情肯定是干得出来的。
不但李自成想到这一点,众人也都同时醒悟,面色大变。
无论怎么看,这一仗怕是要打成夹生饭了,而且,闯军一个不好还真容易陷在这开封府回不去了。
李自成突然喃喃道:“如果我们先将部队给撤了,挖开黄河大堤呢?到时候大水一起,整个开封府怕是要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