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祺吞吞吐吐,识趣地说道:“不用了。”
姚好古咳嗽声,使个眼色,边儿上的两个左右司官员即捧来早就备下的盟约与高丽王的王印,当着王祺的面儿,姚好古亲自将大印盖上盟约。一式两份,将其中一份交给了王祺。盖好了,那两个官员自捧着王印退下一边。
王祺拿眼偷觑了那王印好几眼,不敢出声。他身后站出来一个臣子,长须飘飘,却是洪彦博。
要说起来,洪彦博诚为忠臣。王祺被俘的时候,他本来出使未回,后来在路上听说了,有人劝他去汉阳,他没同意,说道:“为人臣子,当尽忠王事。今,我王在平壤,吾为何要去汉阳?”遂投平壤。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刚才王祺问海东将如何处置鲁国大长公主,其实便是他的主意。忍辱负重,不忘复国之念。
王祺到底是俘虏,尽管有邓舍的吩咐,要求看管他的官员们好生对待,可没几个海东的文武看的起他。最早的时候,连个看门的小官儿,都敢蔑视侮辱。洪彦博为此很与姚好古交涉过几回,经过姚好古的整顿,如今的情况稍有好转,算是为王祺争到了一点稍好的待遇。
他冲姚好古行个礼,道:“姚大人。我高丽与贵国的盟约已经谈妥,这王印,难道不该归还我王么?哪里有一国之主,却连王印都没有的?这话若是传出去,怕对贵国、贵主上的名望会很不好。汉阳群臣,说不定也会以此为借口,很难服众。”
他这番话中,隐约有点威胁的意思,姚好古微微皱了眉头。捧着王印的一个左右司官员横眉竖眼,斥道:“大胆!”
“这王印,早晚会还你们的。但是并非今日。待总统府与总理府正式成立,王印可由总统府管之。”
“不知总统府的总统,与总理府的总理,贵国想由谁人担任?”
“尚在商榷之中。”姚好古淡淡地答道。
洪彦博说了两个随着王祺来到平壤的高丽大臣的名字,说道:“以吾之见,他两位大人德高望重,足可任之。”
“为何?”
“想必贵国定欲以贵行省之人任之。无论是谁,不知姚大人有没有考虑过,只要不是我丽朝的重臣,怕都依然不足以服众,空给汉阳群臣为叛逆的托辞。是以,吾认为,非吾提出的这两位大人,不可担此重任。”
姚好古面色不渝。
洪彦博接连两次的暗中威胁,使得他很不高兴。对高丽君臣,他一向客客气气,不代表他没脾气。给面子了,王祺是高丽国主;不给面子,他算甚么东西?不能一味迁就,既然他们不识好歹,该脾气的时候,就需得横眉冷对。
姚好古说道:“该由谁担任,自有我家主公决定。洪大人,手不要伸的太长了。本官得提醒你一下,请你牢牢记住: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说的,不要说。军政大事,自有我家主公为之,你与贵主只管安享富贵就行了。”
他拂袖而起,掉头就走,走了两步,转回头,把起先交给王祺的那一份盟约,猛地抢了过来。他冷冷看了看王祺与洪彦博,哼了声,道:“我主公虽仁,并非无威。各位,好自为之。”
他突然变脸,王祺惊骇不已,面色刷白,两股栗栗,欲待解释,姚好古丝毫没听的兴趣,撩起前襟,大踏步地出了堂门。捧印的官员并另外几个参与谈判的海东官员,紧随其后,一行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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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单单台州方国珍,他仅以三郡之地,就拥有巨舰千艘,水卒八万,完全没的比。
“国珍拥巨舰千余,据海道,阻绝粮运,元人始困。”他有“水军八万,步卒三万,战船千艘,渔船无数”。朱元璋称他:“分守三郡,威行海上,得非一时之豪杰乎!”
“巨舰千余”或许有些夸大,但几百艘,他总是有的。当然也不会全是“巨舰”,但大型的战船数目,估计也不会少,要不然他也做不到“威行海上”。
“水军八万、步卒三万”,料来也有夸大的成分,不过连带水手在内,几万水军他肯定还是有的。
后来,朱元璋平定浙东,方国珍知道不是对手,他也不想投降。“国珍实欲泛海,以风不顺,不得已,归命。”他打算泛海远走,因为风向不顺,不得已向汤和投降,“凡得其部卒九千二百人,水军一万四千三百人,官吏六百五十人,马一百九十匹,海舟四百二十艘,粮一十五万一千九百石。”
除了随他投降的一万多水军,他的次子又“献三郡海船水手数万”。
2,高丽的国王很可怜,在宫掖之内,掌握生死大权的,并非历朝之丽王,而是蒙元之公主。
“宫掖之中,公主手操生杀予夺大权,严明果敢,内外震慑,国王及其它嫔妃都不得不仰其鼻息,屈节事之。”
兹举几例:
忠烈王对忽必烈yòu_nǚ齐国长公主之所言所行,往往禁之不得,但涕泣而已;而公主对王则动辄以杖迎击之,且诟且击。
忠宣王妃蓟国公主妒忌赵妃专宠,上书元太后告状,元廷立即遣使干预,执赵妃以归,迫使忠宣王退位。忠惠王以佯醉得戏其父遗妃庆华公主,数月后,元廷遣使执返忠惠王。
并且,朝会、宴席、巡幸、狩猎、接见使臣,公主无不参与,而且常坐在国王的上位。官吏任免,公主可任意为之,不必得国王同意。国王的决策,公主可推翻。德宁公主在忠穆王、忠定王时,以母后身份临朝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