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老阳喜老阳早就悄悄布置好,族人一切从简,在湖边安安静静祭祀过祖灵,便即返回。族人一路上虽然不敢喧哗,但一则大仇已报,大患已除,二则湖水复原,祖灵得到安顿,人人难隐脸上兴奋之情,待翻过宝积山,这才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直到太阳广场边上,人群又聚集起来,互相打听什么时候举行太阳大会,福老阳、喜老阳被人群簇拥,虽然极度疲累,也是红光满面,大声宣布:“大伙儿回去各自准备,这次要大庆祝,不光要庆祝胜利,还有其它大喜事!”
当此之时,多力伫立在湖边,望着灵湖,久久不动,光少阳与风云少阳站在他身后,不敢打扰,直到看到他以手拭目,才发现他在抽泣流泪,三个人都有点发慌。
光少阳猜测到:“大正阳打了大胜仗,一血部族血海深仇,他也有些激动。”
云少阳点头道:“他身系部族存亡,这段时间殚精竭虑提防强魔,刚才决斗时又全力以赴,他的压力太大了。”
风少阳也道:“我在决头时一点也不害怕,浑身勇气,但是仗打好了,却越想越害怕,现在退肚子还在发抖。”
“谁不是这样?”
几个人心有灵犀,一起上前劝慰:“大正阳,你太累了,还是多休息一会。”
多力没有回头,轻声道:“我听到你们的说话了,你们以为我是在为胜利哭泣吗?”
“难道不是?”
“不,我是为妈妈哭泣。”
“安老阳?”
“是。”
“这是为什么?”
多力吸一口气,幽幽道:“我小时候,不知为什么为族人摒弃,和妈妈远离部族独居,母子相依为命,过着孤独的日子。在这个世界,在大高原,一个人要求吃饭求穿着,不知有多难。所以我哪怕吃饭掉了一粒谷,穿衣划了一道口子,妈妈都严厉呵斥,甚至打骂,更不要说我贪玩调皮了。但那时候我一点都不恨妈妈,每次她生气完了,我都会和她保证:‘妈妈,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求她原谅。后来孤师父教我学艺,她总是掩身在后面倾听,完了让我边练习边解说心得,偌若哪个地方练错或忘了,当然又是一顿暴打痛骂。”
多力抬起流着泪的头,向往道:“可是我觉得那个时候特别温馨。”
他接着说:“我长大后,妈妈为了让我修习太阳功,又悄悄搬近来,默许我和你们一起玩。”
“可是那时候我们都嘲笑你、挖苦你。”风少阳惭愧道。
多力摇头道:“我慢慢的知道族人不容妈妈的原因,是她偷了太阳石,害得外公战死、出征族人全军覆没。我顿时觉得身上如同背了一座大山,胸膛里如同塞满了石头,难以超脱,难以喘气,我恨妈妈,恨她懦弱、恨她自私、恨她狭隘,恨她害了全体族人!我鄙视她、不理她、顶撞她,甚至随便找个借口不回家,不回到她老人家身边。”
多力掩面呼泣:“我不知她那时候有多伤心?也不知她这么多年心中受着多么大的煎熬?又是怎么扛过来的?她唯一的亲人,亲生的儿子也抛弃了她!”
多力又抹了一把泪:“可是今天,我听那灵姑长辈一讲,终于明白,她没有错,我错怪她了,我太不懂事了!我这就回去和她认错。”
光少阳几个听得泪如雨下,围着多力道:“我们都误会妈妈了,她是一个伟大的妈妈!”
风少阳更拉住多力道:“大正阳,你先别急,妈妈她老人家这么多年受尽磨难,不是一言数语能够报答了的,我们以后要各尽努力,完成她的愿望才是。”
多力猛然省悟,和光少阳道:“你快去找找,福德山的英雄现在哪里?都把他们安顿好。”
光少阳道:“放心,大正阳,还有金老爷。”
说完又看着风云少阳,风少阳道:“你就快去,我去给妈妈报喜信,云妹,你在大正阳身边守护,要小心些。”
当下光少阳和风少阳各自离去。多力这才由云少阳搀扶,去刚才的脚桩窝站定,吸收地力调养。
他斗郝大帅时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先天精气几乎耗尽,得胜后又强撑着和众海客周旋,祭祀祖灵,直到众人纷纷散去,身子已虚脱得几乎要归于大地,但他一旦站定脚桩窝,身归心,心归神,神归大地,精力便如刚才灵湖水复原一样,渐渐的沛然汪然。
他精力逋足,看看天已过午,人都已走光了,也不等体力完全恢复,连忙出发,边走边呼吸阳光地力,翻过宝积山时,更加精神奕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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