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畅酣的睡了一觉,却也不敢多睡,唯恐和上次那样睡过了头,自己都不知道多久,便拿起杖仍由着心意出来,逐一察看了山前坡地、东南面的大湖,再折回来上得平头山,最后才又回到高峰上的凉亭。
一切都是原样,自己满世界找人,却有人自己来到此处,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选择居住在高高的山峰上,却又是怎样生活的呢?
他正寻思着怎么去见他们,忽然听到身边有异,转身看时,角落里一个瘦高老者正扶着木柱抽泣,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扶住他。
老者抬起头来,眼角挂着泪花,却又笑得亲切:“你来了!”老者抓住他的手臂问。
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终于见到人了。”老者的手顺着他的肩臂轻轻抚摸,他恍然大悟,原来老者是遇到同类兴奋得哭了。
老者又感叹道:“能够遇到你,虽只一人,也不枉此行了。”
他问老者:“你们从哪里来?”
老者不答而问:“我这一支都姓德,却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哦,我姓金。”
“金先生,我们原住在神雾山。”
“啊,那也很远很不容易啊,怎么知道此处?”
“是因为水势大,湿气重,山间不易生存,自从先祖望见此处有瑞气,便留言搬迁,因此事非同小可,计议了若干代,到我这一辈时已不能再拖,所以才举族迁居到此。”
“嗯。”他点点头,一下子想到密集的动物,便问老者:“德老说望气望到此处,但又犹豫不决,难道此处将要有大事发生?”
德老回道:“是的,这里有瑞气,是宝地,我们迟迟不来,是怕来早了,如果福份不足,反而不利,但是-”说着脸上露出忧虑之色。他顺着德老的眼光望去,除了广阔的平地和远处的大湖,并没有什么。
“我们可能还是来得早了。”
“为什么?”他看着德老忧心忡忡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
“因为连着发生了二件事情,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要有大事发生。”
“你们发现了什么?”
“去年深秋的一天,好好的晴天,忽然愁云惨雾,一股黑气从东面疾速而来,像一座黑桥架在天空,直到那边的大湖上空,只听得一声闷响,湖上一片弥漫,半天才消失。”
“大东风!”他惊呼出声。
“对,是大东风。”德老赶紧顺着他说。
“然后呢?”
“到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哦”他看看德老,料他必如自己如想,虽说后面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怎能放得下心!
沉默片刻,他又问道:“那第二件事是?”
德老苦笑一下:“第二件事,说起来该高兴才是,你看下面,今年一过春,也不知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来的,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不速之客。”
他一听便知德老说的是各种生灵,随口道:“嗯,是不敢相信!”
德老自顾说了句:“果然是好地方,该来的都要来。”又和他道:“你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回来了,怎么办?”
他谦虚道:“德老怎么这样说?”
德老笑道:“你对这里熟悉,又有感情,难道不是主人?”
他疑惑德老的言之不尽,犹豫着问:“你知道-?”
“我知道那个地方。”德老用手一指圆山后面:“本族习惯山居,闲暇得空便攻研居住地山川形迹,到此处后不久,我就发现了它,在天最热时,曾带族人进去过夏,因猜它非同小可,亲自约束。”
“多谢德老体会。”他想起福先生有大船寄居,闫长老尚留文明风韵,眼前这支族人什么也没有,初来乍到,不借山洞度过严冬酷暑,才不可思议。却又感兴趣地问他:“你们是怎么到达此处的?”
德老一愣道:“就是跋山涉水过来的呀。”说完便明白了他问话的含义,和他说道:“祖上遗留下来一部古老王书,记着天下山川地形,得传者从小习之,长大后又要外出了解补正,因此我们此行便似有了眼睛,先至江边,再溯江而上,过汉水,越过这座大山脉便到了。”
“噢!”他没想到德老三二句便已说完,虽听他说得轻松,毕竟全凭手脚,全族出动,便过一山一水也是不易,何况千山万水,能到此处,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
德老并没有注意到他心思变化,接着讲道:“今年开春出了后山洞,我便让族人把洞口用树枝石块都遮住了,更让族众发誓:今后不得踏进洞一步,不得说出口一个字。”
“这却又为什么?”他愕然问道。
德老看了看身边,这时亭子外已聚集了不少人,都远远的站着朝这边看,便压低了声音道:“此处有瑞气,后山洞恐怕关系重大,不可轻易泄漏,从来谁好谁坏都很难说,知道得多了更加说不清,何况各类生灵纷至沓来,必有说法,你虽是主人,也不能轻视后果。”
他大为感动,又想到德老刚才肯自示其宝,也低声道:“这洞确实和我关系最大,大洪水前我携双亲在此避难,大洪水后我于此再生。”
德老瞪大了双眼,半天回过神来,忙又扫视四周,阻止道:“莫再说,莫再说。”口中喃喃道:“原来你是神仙大老,我却充大失礼了。”说完又踌躇又紧张,不知如何执礼。
重华忙道:“德老,不要在意,我这中间不知多少年,其实都是在昏睡。”德老点头,又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