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闪鲛瞅空溜进屋内,福春听到咣当一声门响,接着听到丈夫在外面敲门呼喊,连忙坐起,看到一个阴森森的怪人站在面前,顿时寒毛倒竖,惊叫着冲过去开门,被闪鲛一推,重重的撞在墙上。
福春也是烈性子,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又冲过去,闪鲛拿起一根木棒,照头打去,只打得她头破血流,却也不退。
闪鲛见她如此,伸手从铺上摸起贝贝,跳起来往窗外一扔,又要来抓花花,福春见状,只好返身来护女儿,耳听得伏桀在外面闹腾了一阵子,便没了声息,只有恶狠狠地盯着闪鲛。
闪鲛见大事既定,便旁若无人地开始思考。他思维缓慢,一个问题想着想着,不是野马乱奔,就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目标和逻辑,有时候想上几个时辰,有时候想上几天,最后往往仍是一滩浆糊。
福春哪里知道,见他莫测高深,倒也不敢乱动,母女俩缩在一角,又怕又恨。
后来花花饿了,她只好试探着去做饭,恍惚之中,仍是做了四个人的饭,闪鲛闻到香味,抢过去就吃,只留下一点。
她又偷偷地去开门,被闪鲛发现,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取水。”她一指空空的石缸。
“不用。”闪鲛走过去,把手往缸里一伸,缸里立时有了满满的一下子水,把吓呆了的花花也惊奇得伸出了舌头。
福春仍要开门,闪鲛问时,便说是清粪灰,原来冬天天冷夜长,族人多在室内一角挖一个坑,准备好干灰,大小解后就用干灰盖住,只需数日清出去便行。闪鲛不明所以,谅她不能逃脱,由她去做。
福春在门外四下张望,并未看到伏桀尸体,心中便有了他还活着会来救她母女的念头,重又回来。
闪鲛待她进来关上门后,坐直身子,哼了一声:“我认真思考过了,你们做这么坚固的门,定是藏有什么宝贝,都给我拿出来。”
福春奇道:“什么宝贝?”
“少废话,不管什么宝贝,都给我拿出来。”
福春想了一下,便从床头草被之下拿出一把玉梳,这是当年她和伏桀成亲,福先生新手雕琢作为陪嫁的礼物,闪鲛拿过去看了,扔得远远的,气道:“什么玩意,还有!”
福春又从墙上挂着的皮囊里拿出一把牛角号角,闪鲛的嘴巴都气歪了,一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把刀来,把号角劈为二半,恶狠狠地道:“不要想糊弄我,快拿出来!”
福春本来一头雾水,因见他拔刀,便去墙边一个匣子里取出碧玉船刀献上,这把刀原是族人存放在重华的居所,作为和重华通气时用的,如果刀被挂在屋子后墙正中,说明族人有急事找重华,伏桀搬来后也把它据为己有。
闪鲛见碧玉船刀光灿耀目,一时沉吟,乌鲲让他监视此处族人,告之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宝物,但却没有详说,不知是不是这把玉刀,他又开始陷入思考,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连续三次他都思考得很顺利:第一件乃是他卧身雪地想到了谁最神气活现宝贝就在谁手里,找到了伏桀;第二件是进屋后他又思考出持宝者往往心中害怕而把门窗做得非常地牢固;第三件就是他要把玉刀的消息告诉给乌鲲,看看这是不是他要找的宝贝,如果是的话就太成功了。
他高兴之下,居然没经过思考就知道出去的时候把扇门脱下来反装了,然后从外面用扛子顶上,可怜福春母女被关在里面,数日竟无族人前来打听,更谈不上从外面施救。
闪鲛回到宁湖,用水波把消息告诉给乌鲲,乌鲲回答不是,又转信他:“福德山的宝贝至关重要,不要为一点小利疏忽。”
闪鲛忙又上岸,打开大门,把玉刀往地上一扔道:“不是,还有。”
福春只能摇头,任他威吓,只说没有。闪鲛又陷入思考,后悔把伏桀逼死了,失去了一个线索。
他在此逗留下来,福春度日如年,每日惴惴不安,直到最后吃的东西又没了,闪鲛已尝到了熟食的香味,催福春做饭,福春一摊手道:“又没粮了。”
“哪里有?”
“西北头有个大石洞,里面不光有粮,族里有什么宝贝都在那儿。”
闪鲛顿时二眼发光,也不思考,就找了过去。原来福春这段时间痛定思痛,认定自己丈夫整日和福旭粘在一块,被他教唆坏了,此刻闪鲛问起粮食,正好将他推了过去。
此时冬去春来,雪化天暖,福春好不容易摆脱了瘟神,急急投奔宁湖去了。
闪鲛重施故伎,在福旭家附近的路边一躺,蛀虫还不觉得,就把福旭的胆都吓破了,每天出门也不是,不出门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要裹着厚皮袄,口中念念有词:“这怪不是冲着我来的。这怪不是冲着我来的。”
他可不知道,闪鲛对他不屑一顾,对蛀虫却大加赞赏:瞧这婆娘走路步子撇的、身板挺的,这神气劲儿,能不有宝!
他主意打定,一日黄昏,冒然而入。
福旭瘫倒于地,蛀虫反倒不畏:“你是谁?进来干啥?”
闪鲛笑道:“想来看看你的宝贝。”
蛀虫昂首道:“宝贝?我这里多了去了。”
闪鲛大喜:“拿出来看看。”
蛀虫道:“旭旭,你去拿来。”
这蛀虫一生不沾苦活,石头泥巴也分不清,自然样样新奇,看什么都是宝贝,只把福旭听得叫苦不迭,硬着头皮从里面捧出一个包袱,抱着眼前的尊神但愿能看上哪一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