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列柳申卡的身边,蹲下身体小心翼翼地把他扶着坐起来,才发现他不光是额头负伤,身上的军大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好几个部位还在咕咕地往外冒血。看到这种情形,我的眼泪沿着脸颊滚滚而下,焦急地喊着他:“少将同志!少将同志!您怎么样了?”
他的手依旧捂住额头,两眼无神地看着我,说:“眼看敌军就被我们打退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负伤,真是运气太背了。”
我的双手从他的腋下伸过去,反扣住他的肩膀,半弯着腰后退把他往指挥部里拖。在拖动的过程中,他的头无声地歪向了一边,原本捂住伤口的手也垂了下来,让我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流失。
“列柳申卡,列柳申卡将军,求求你,别睡!醒一醒啊!”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我加快了向后拖动的速度,同时声嘶力竭地喊道:“有人吗?有人没有?来帮帮我!帮帮我啊!”
随着我的喊声,很久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两个戴钢盔的战士,二话不说就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列柳申卡,跳下了战壕抬着他就往指挥部走,我泪流满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进了指挥部,两名战士把列柳申卡抬进来后,将他放在了行军床上,正在进行包扎,我这才看清两个人都背着药箱,手臂上套着白色的印有红色十字的袖套。原来他们都是卫生员啊,有他们在,少将就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精神高度紧张的我总算松了一口气,靠着墙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剧烈运动除了耗尽了我全部的体力外,还让我贴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
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把我吓了一跳,心想刚才列柳申卡不是把话筒扔在一旁才跑出观察所的吗,怎么电话还会响啊?仔细一看,原来是另外一部在响。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扶住墙边站了起来,两步迈到了桌边,抓起了话筒。
“我是第四坦克旅旅长卡罗托夫上校,集团军派到在我这里指挥战斗的参谋长叶萨科夫同志牺牲了。”没等我说话,对方就匆匆忙忙地告诉了我这个不幸的消息。
“啊?!”我心头一震,司令员负伤了,参谋长也牺牲了,那么这个部队该由谁来指挥呢?我肯定不行,我压根没有指挥上万人部队作战的经验和能力,如果瞎指挥的话,完全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情况出现。
刚搁下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波罗苏希上校打来的,他同样没等我开口,就匆匆忙忙地说:“我的政委牺牲了,好几处阵地也被德军占领了,请集团军能派给我预备队,这样我好组织部队把失去的阵地夺回来。”
“波罗苏希上校,我是方面军特派员奥夏宁娜少校。”我心烦意乱地回答他说:“集团军司令员列柳申卡将军负伤了,我正在接替他指挥,我手里没有预备队。……”
“啊?!”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大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是继续向我陈述自己面临的困难:“我的部队已经伤亡过半,很多营连都已经打光了,可正面的德军还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阵地发动疯狂的进攻。”
“行了,上校同志。”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再重复一遍,我手里没有预备队,实在不行的话,我待会亲自到你的阵地上去参加战斗。”听我这么一说,他顿时沉默下来,然后我放缓语气向他建议说:“把敌人的坦克放过来,然后把步兵截断,再派出携带有反坦克武器的战士,去消灭失去步兵掩护的坦克。”
当电话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拿起话筒不等对方说话,不由恼怒地吼了起来:“又tmd是哪位指挥员负伤或者牺牲了?”
“丽达!”话筒里传来朱可夫熟悉的声音,他呵呵一笑说:“亲爱的少校,您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出了什么事情吗?列柳申卡将军在哪里?”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我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我哽咽地说:“大将同志,情况很危险,德军曾经一度攻击到了集团军指挥部附近。列柳申卡将军在战斗中负伤了,集团军参谋长叶萨科夫也牺牲了,如今整个集团军已经失去了统一的指挥,正在各自为战。”
“好了,别哭,别哭!”他在电话里安慰我说:“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列柳申卡将军的伤势怎么样,能继续指挥战斗吗?”
我擦了擦眼泪,看了看躺在行军床上,正在被卫生员紧张包扎着的将军,回答说:“不能,他的伤势很重。”
“你能把集团军的指挥接受过来,进行指挥吗?”朱可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了这个建议。
我想了想,马上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回答说:“大将同志,您的这个提议我不能接受,我最多也就曾经指挥过一个营,根本不具备指挥大部队的经验和能力。因此,我强烈地向您建议,让波罗苏希上校接任集团军的指挥职务,他曾经长时间指挥一个师的部队,凭借他的经验和工作能力,他比我更加胜任这个职位。”说到这里,我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说:“同时,我强烈地请求您,能给我们派出点预备队来。目前部队已经损失严重,集团军下属的营连部队都已经打光了,防线岌岌可危,随时有失守的可能。……”
“行了!行了!”朱可夫打断我的话:“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开口就向我要预备队,好像我会凭空变出部队来一样的。”
“可是目前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