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我们就留在第)师师长科洛布京上校的指挥部里过了夜。.
天亮以后,我们告别了科洛布京,前往上雅布洛哥内村和科捷尔尼科沃一带。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两个第)师师部带来的步兵班。他们分乘两辆卡车,跟在我们的三辆吉普车后面。
由于天气晴朗,草原上的能见度很好,坐在车里就可以看出七八公里之远。
当我们从北面接近上雅布洛奇内村时,前面开路的那辆吉普车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副官克利莫夫上尉跑了过来,边跑边挥手,示意我们停车。司机卡利穆林把车停住后,我推开车门探出头去问:“上尉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报告中校同志,草原的南面发现大量的部队,正在向我们这个方向运动?”
“看清楚是哪一部分的了吗?不会是敌人的侦察机发现了我们,德国人派出地面部队来拦截我们吧?”
克里莫夫摇摇头,回答说:“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不过我估计不是德国人,因为整个部队没有排成战斗队形,行动也非常迟缓。”
我扭头看向刚才在后面闭目养神的崔可夫,想向他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想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同时说道:“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我们越过前车,来到了开阔地,只见远处漫山遍野的人马正朝着我们这边涌过来。我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从他们的穿着和装备上来看,可以确认是自己人。但从他们蹒跚的脚步和散乱的队形来看,绝对不是才调上来的生力军,反而更像是一支败退下来的部队。
我和崔可夫站在车前观察情况时,克里莫夫已经把两个班的战士叫过来,在我们的四周布置了警戒线。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从草原上过来的部队逐渐接近了我们,走得快的指战员们离我们只有十来步远了。崔可夫忙下望远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右手高高举起,又猛地向下一挥,高声地吼道:“停下!听我的命令,都给我停下来!”
见到司令员已经冲了上去,克里莫夫上尉不甘怠慢,也领着一帮人冲进了队伍中,大声地喊着:“停下!统统停下!”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发呆。
随着他们的喊声,原来就缓缓移动的部队慢慢停了下来,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指战员们,表情麻木地看着制止了自己前进的这帮人,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崔可夫和他的部下的喊声在队伍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崔可夫和克里莫夫重新回到队伍前面时,两人的嗓子都喊哑了。崔可夫一脸怒容地站在队伍的前方,用嘶哑的嗓子喊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你们的指挥员在哪里?”
队伍里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有几个人拨开挡路的指战员,从拥挤的队伍里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两名上校,他俩身后跟着七八名校尉级军官。他们来到崔可夫的面前,一名中等身材、满脸络腮胡子的上校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虽然他的军衔比崔可夫低,但他显然没有把崔可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将军放在眼里,居然用桀骜不驯的口吻很不客气地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是谁?”
崔可夫双腿岔开,双手背着身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瞪着上校,一板一眼地说:“上校同志,我是第64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我是奉命来检查我集团军左翼的防务情况。我再问一次,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啊?”
听到崔可夫表明身份,那名上校不敢继续嚣张,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向崔可夫立正敬礼后,低声下气地说:“报告将军同志,我是步兵第138师师长柳德尼科夫上校。”接着又侧着身子指着站在旁边的那名瘦高个的上校介绍说:“这位是步兵第157师师长库罗帕坚科上校。我们都是隶属于科洛米耶茨少将的第51集团军。”
库罗帕坚科上校也连忙上前给崔可夫敬了礼,接着急匆匆地说道:“将军同志,您怎么到这里了,快点撤吧,要是等敌人上来了,我们再想撤就撤不了啦。”
崔可夫不满地瞅了一眼这位惊慌失措的上校,接着问柳德尼科夫:“上校同志,我想问问,你们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两名上校相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柳德尼科夫来回答崔可夫提出的问题:“报告将军同志,我们是从南面过来的,我们的两个师本来就不是满员的,刚进入齐姆良斯卡亚和列蒙特纳亚地区,就遭到敌人的猛烈攻击,部队损失严重。在失掉同集团军的联系的情况下,我们决定向北、向斯大林格勒方向撤退。”
崔可夫听完一言不发,转身走到吉普车旁,抓住车门站在了踏板上,向面前的队伍里张望一会儿,又跳下来,重新走到了两名上校的面前,冷冷地问道:“柳德尼科夫上校、库罗帕坚科上校,我看你们的队伍里,除了步兵,还有不少的炮兵,他们是哪一部分的?”
柳德尼科夫和库罗帕坚科不约而同地向后看去,没等他们说话,又有几个人从停在原地没动的队伍里挤了出来,其中一名灰头土脸的少将径直来到了崔可夫的面前,抬手向他敬了军礼,礼貌地说道:“您好,崔可夫同志。第51集团军炮兵副司令员少将德米特里耶夫向您报告,我率两个近卫迫击炮团从敌人的合围里突了出来,正跟随步兵第138师和第157师向斯大林格勒转移,听候您的命令。”
“您好,德米特里耶夫同志,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崔可夫主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