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你先出题!”,杨文豪气的伸手示意。
徐令武舔着嘴唇儿,瞄了一眼书院门前的大柏树,道:“柏!松柏的柏!”。
书院门前的这场赌斗自然是瞒不了书院里的人,隔着很遥远的地方,魏子夏正坐在一张小榻后,神情多有些萎靡,而他对面则是坐着书院院长陆九渊。失去了大儒文力,魏子夏不可能注意到书院门前的事情,但并不妨碍他听陆九渊给他在一旁讲解。
抚着花白的胡须,陆九渊连连点头,叹道:“松柏的柏,一字联,上来就是个拆字联,真是精妙啊!木代表五行,白代表颜色……咦?”,微微诧异,在魏子夏的注视中,陆九渊接着道:“这小子真有点门道,竟然脱口而出对了个墨字!哦!还有泉字!对了两个,黑对白,水对木、土对木,都是好对,妙哉!妙哉!”。
魏子夏蹙着眉头,他没心情听这些东西,反而问道:“你这个当院长的能不能重些规矩?那连命都赌上了,你也不出去阻止,无论胜败,那可都是一条人命啊!”。
陆九渊不以为然,神情关注的望着窗外的百丈外,嘴里说道:“变通啊变通!子夏,你知道为什么你卡在大儒修为十几年都不得圣道要领?就是因为你太过注重那些破规矩,你要知道,圣贤留下的东西那是圣贤的,而不是我们的,我们要做的是知行合一!某些人自以为是,把爪子都伸到书院里了,是该教训他们一下……哎!好小子!转眼间就把问题抛了回去,来了个‘柏木’,哈哈!那个长脸的反应得也够快,直接回了个‘泉水’!未免太投机一些啦!”。
站的位置不同,看的高度也不同,在书院门口的众学子眼中,这是刺激且血腥的一次豪赌,可在陆九渊眼中,与小娃娃打架无甚区别……
徐令武的确不是吃素的,对对子上的确很有造诣,他与杨文相互出对联为难对方,于前五个字的时候,谁也没难住谁,几乎都是在几息、十几息的样子对方就会给出答案,并且都不是一般精妙的答案,让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呼过瘾,完全忘却了这两位如今可是在赌命。
第六个字,杨文转头望着书院所在的方寸山,略一沉吟,说道:“山碧千峰竞秀!”。
徐令武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他缓缓的说道:“水清百鸟争春!”。
“徐令武要撑不住了!”。
作为杨文的狐朋狗友,昭王李驭风闻此事匆匆而来,本想阻止杨文发昏,无奈晚了一步,只能祈祷杨文能够诸圣附体,在这一刻不要一个人去战斗,或许……他的祈祷是灵验了,杨文与徐令武的赌斗中看起来不仅不落在下风,反而已经有了取胜的迹象!为此,昭王李驭心中也不免感叹:什么时候杨文这厮也能跟人比拼学问上的东西来着?
林小侯爷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徐令武要撑不住了?”。
李驭先是卖了关子,在林小侯爷愤愤的伸出三个手指说“金玉楼随便玩,三次”后,说道:“你仔细想想,徐令武每一次回答对联的时间是不是逐渐的在延长?还有这个六字对联,山碧对水清,竞秀对争春都没有错,但千峰对百鸟就牵强了,一个是静,一个是动,牵强啦!要知道杨文上联可以这样理解就是静、静、动,而徐令武给出的答案则是静、动、动;或者说是千峰为死物,百鸟却是活物,无论哪方面看从对比感上都差了一筹!”。
“那要是你,怎么对?”,林小侯爷接着问。
李驭咧咧嘴没吱声,反倒是沉默不语的褚云飞、褚胖子缓缓地说道:“我对海阔千溪汇聚!”,说完话,褚胖子摇了摇头,道:“感觉还是差点什么,不美,不美!”。
虽然牵强了一些,但徐令武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上,这个下联也算是精妙,因而,杨文什么也没说,听着徐令武给他出的题。
徐令武略有伤感,文声应景,叹息:“终身奋勤争一息!”。
很有深意的看着徐令武,杨文直接回答:“遇事尝试学三思!”。
“不用看了,杨文赢定了!”。
昭王李驭抻了个懒腰,径直向书院内走去,他之所以敢肯定,是因为刚才的这幅七字联,徐令武已然被击溃了信心,他完蛋了!
果然,随着杨文冷漠的说出八字联“行,行,行,行行且止”后,徐令武便全身颤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本就显得很长的脸上满是滑落的汗水。
杨文摇了摇头,虽然赢了,心中却不怎么痛快,重复着之前回答徐令武的七字联,叹道:“遇事尝试学三思啊!”。
徐令武忍不住啜泣起来,望着杨文远去的背影,嘶吼道:“我不甘心!告诉我第八字联怎么对!”。
半转过身,杨文一笑,道:“做,做,做,做做何妨?”。
谁都能听的出,杨文后边的这一联有宽慰徐令武的意思,既然做了,那又何妨?别后悔就好。
徐令武惨笑连连,仰天长呼:“我恨呐——!”。
凄厉的嘶吼过后,只剩下染血的院墙。
没有等文道誓言的惩罚,徐令武选择了一种有骨气的死法,自我了结。
杨文的脚步转了回来,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