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懒得去看这些账目。”秦老爷子摇摇头,并没有将账簿接过去:“这账目想必你肯定已经先行仔细看过了,我只问你两个问题。”
“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是这账目上的问题,儿媳一定可以回答得一清二楚。”曹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那我问你我们府中现在账上可以直接支取的银两有多少?”
“自从从甄氏手里接过中馈之后,儿媳就核查了所有账目,那日债主上门讨利息的时候,可支取的银两就已经不够支付利息了,后来也是勉强东拼西凑才打发了他走。虽说这段时间,儿媳已经想方设法开源节流,但是手中能支取的银两还是不足一万两。”曹氏两三句话,就把缺少现银的问题都推到了以前的甄氏身上。
“还不足一万两吗?”秦老爷子有些疑惑:“我们府中的现银已经少到这种程度了?”
“呃,若是东拼西凑,硬挤挤的话,勉强可以凑到一万五千两,不过这就要先停了各房的这个月的月俸才行,恐怕……”
“恐怕什么?这都到了什么时候,还考虑个人的月俸问题,停了都给我停了。”秦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
“是。”曹氏应声之后,又提议道:“儿媳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提不当提?”
“说,现在谁有什么想法都尽管说出来,无论是好办法还是烂办法,我都不怪她,关键是大家要赶紧一起尽可能多筹些钱。”秦老爷子鼓励众人畅所欲言。
“儿媳想,现在是府中的困难时期,凡是秦家之人都应该同舟共济,刚才爹已经同意先暂停了我们各房的月俸,不如这个月将下人们的月俸减半发放,随后再将府中各项吃穿用度适当缩减一些,这样从府中日常开支这一项上也能再省出千把两银子来。”
秦老爷子点点头,表示赞同曹氏的提议:“你说的对,这个时候大家要吃苦就一起吃苦,告诉府中的丫鬟仆役们,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些特殊情况,只是银钱一时周转不来,将工钱减半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将来一定会想办法补上,让他们不要在外面瞎嚷嚷。”
“这个爹尽管放心,儿媳一定会多加叮嘱,绝对不会让他们去外面乱嚼舌根的。”
听了曹氏的保证,秦老爷子继续问道:“这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我们手上现在还有几座闲置的空宅子,另外还有没有尚未签约出租的空铺面?”
曹氏稍稍思索了一下,扳着手指头数道:“京郊西边我们还有一座空宅子,靠近城北的北市街口还有一座空的小四合院子,除此之外就无其他宅院了。”
“至于空铺面,更是一个都没有,现在都和人家签了约全部租出去了。”
“怎么只有两座空宅子?我依稀记得在京郊东边我们还有两座宅子啊?虽说都不是什么大宅子,但是也值不少钱了,这两座宅子怎么到哪里去了?”秦老爷子问道。
曹氏回道:“爹你有所不知,这两座宅子早就被甄氏盘出去了。”
“什么?已经被她盘出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个甄氏也太胆大妄为了,之浩休了她还真是一点没冤枉她。”秦老爷子抱怨了一句甄氏之后,接着问道:“那你算算,如你所言缩减府中各项开支之后,在加上之浩借来的两万两银子,我们手中能拿出多少现银出来?”
曹氏低头掐指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样算下来,手头上的现银大概能凑到四万两左右。”
秦老爷子略一沉吟,随后说道:“老二家的,你现在就去把这四万两现银准备好,然后把城西那座四合院的地契房契都找出来,一并交给之浩。”
“是,爹,我马上就去准备。”曹氏应声就出了厅堂,很快就将银票,地契和房契都拿了过来,交到了秦之浩手里。
“事不宜迟,你们两个现在拿了这些东西,再去找一趟债主,一定要想方设法安抚住他,让他明天一定不能说漏了嘴。”秦老爷子叮嘱着。
“爹,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不过这四万两银票加上这座四合院,总价也不过十多万两,还是远远不够三十万两啊,我怕债主他不肯妥协,不肯就范。”秦之浩拿着这些,心里还有忐忑。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总不能一下把所有家当都掏空了吧,如果真的倾尽所有,那这后边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秦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你们告诉债主,这已经是我们现在能拿的出手的所有家当了,后续的钱如果他还想要我们还,就不要欺人太甚,最起码要给我们留一条活路,日后才能又继续还钱的机会。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们两个若是出来事,这钱日后他也别想要了。”
秦之浩和秦之恩闻言对望了一眼,说道:“若是这样说,万一真的惹恼了他……”
“你瞧瞧你们那点出息,怪不得被债主吃的死死的,非要你们全部将债务全部还清不可。”秦老爷子气呼呼的的说道:“让你们怎么说,你们就怎么说,不然我们从哪里去拿着三十万两出来,要把这老宅也抵出去吗?”
秦之浩不敢再多言,可是秦之恩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道:“明明还有一个宅子在手里,为什么不一起给我们?”
秦之恩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被秦老爷子听到了。
“混账东西,还嫌我补贴你补贴的少了不成。”
只听得啪的一声,秦老爷子将手中的紫砂壶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