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啊。”秦老爷子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真想今日和你们一起去户部看看,但是倘若我今日跟去,恐怕别人会说我们秦家心中有鬼,所以才如此担心,反倒不好。所以,今日之事,还是得靠你们兄弟二人自己去解决。”
“爹,你就别太过担心了,天无绝人之路,或许今日再和债主商量一下,这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我觉得就差几万两银子的缺口,他应该会答应给我们一个机会才对。”秦之浩摸了摸怀里的银票,房契和地契等文书,这可几乎就是他们秦家的所有家当了。
“唉,想不到我们秦家也有这么一天,要拿出全部家当去换取苟活的机会。”
秦老爷子不住的连连叹气,秦之恩见状,知道他是因为掏空了家底而心痛,突然间又想起了秦凌。
“只可恨秦凌这个臭丫头,明明有钱可以拉我们秦家一把,却见死不救,狠心至此,实在是可恶至极。”秦之恩咬着牙说道。
秦老爷子一扬眉,冷冷地说道:“她就像她那个狠心的娘一样,完全置亲人于不顾,只图自己开心快乐。若不是她诱惑老三私奔而去,我又何至于将他从家谱中剔除出去。”
“哼,倘若我们这次能侥幸度过难关,日后东山再起时,我一定要秦凌这个死丫头不好过。”秦之恩恨恨地说道。在他看来,秦凌借钱帮他还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不肯借就是有违伦常,薄情寡义。
“这都是后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如何说服债主呢。”
秦之浩听秦之恩说将来要报复秦凌,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实在的,依照现在这种情况,秦之恩还想着去刁难秦凌,让她日子不好过,这个念头实在太过滑稽可笑,亏他还能想到以后东山再起的时候。
“之浩说的对,你们还是好好商议一下,到时也要见机行事,切切不可莽撞。”秦老爷子说道:“我今日已经告了假,就在家里等你们的消息,无论结果是什么,你们都要第一是差人回来通报一下。”
“是。”兄弟两人同声应道。
吃过早饭之后,虽然时辰尚早,但是秦之浩和秦之恩两人在家左右是呆不住了,于是两人早早就来到了户部衙门。
原以为他们俩人是来的最早的,却不成想还有人比他们到的还早,此人正是户部的“大喇叭”周陶。
“哎哟哟,今儿个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秦家两兄弟居然这么早就来当值了?”周陶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哼,我看你今天来的这么早恐怕才是中了邪,见了鬼吧。”秦之恩冷哼一声,出言讽刺道。
秦之浩虽然也心中不悦,但是却忍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拽了一下秦之恩的衣袖,小声说道:“今天别惹事,能忍就忍。”
秦之恩闻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咬了咬牙,不再理会周陶。
可是有些人你不理他,他偏要理你,周陶就是这样的人。
他见秦家两兄弟低头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似乎不打算理会他,他就坐不住了,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顺着秦之恩刚才的话说道:“我有没有中邪见鬼都不重要,只要孟老六今天神志清醒,脑子没有坏掉就行,你们说对不对?”
秦之恩闻言,面色立刻变的很难看,抬起头狠狠的剜了周陶一眼。
周陶看见秦之恩瞪他,不仅不恼,反而心里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像开了花似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标准模样。
原来周陶口中的孟老六不是别人,正是秦家的债主。这个家伙是京城有名的地痞无赖,专门就靠放高利外债和替人收租过活。
不同于其他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孟老六尽管算不得正儿八经的黑道人物,但是在京城这些鸡鸣狗盗之辈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小老大”。
据他自己讲,他之所以敢做事这么嚣张高调,那是因为他上头有人,至于这上头的人到底是哪路神仙旁人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个孟老六在京城散混了这么久,小奸小恶之事从来没少做过,自己还真的从来没有出过事,可见他所说的应该是有几分真话。
“喂,我听说你们兄弟俩昨晚又去找孟老六喝酒去了,可是他没给你俩面子啊?”周陶索性来到秦之恩的桌前,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桌子上。
“你给我下去!”秦之恩紧紧皱起了眉,呵斥着周陶。
“啧啧啧,不过是坐一下你的桌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桌子能有多精贵,难道还怕我坐坏了不成。”周陶嘴上犟着,可还是把屁股从秦之恩的桌子上挪开了。
他弯下身子,用胳膊肘支着身体,撅着屁股,改为半趴在桌子上,正好和秦之恩面对着面。
秦之恩心里实在不想看见周陶这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于是索性从旁边拿过来一本账簿,埋首其中,假装看了起来。
“你们来这么早,不会是想来销毁证据的吧,让我看看,你拿的这是什么账本。”
说话间,周陶竟然一伸手就将秦之恩正在看的账簿抢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在这没事找事,想吃小爷的拳头吗?”秦之恩气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周陶嚷嚷道。
在另一边的秦之浩见状,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秦之恩的胳膊,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无非是叫他忍耐。
秦之恩收到大哥的暗示,白了周陶一眼,这才重新坐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