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奴才嘴里应着,小跑着到了秦之浩的身边:“喂!你们两个听着,我家小姐让你们进去。”
秦之浩主仆都是愣了一下。
看门的奴才不乐意了:“说你们呢?磨蹭什么呀,不知道我家小姐很忙吗?”
书童差点怼他,若不是秦之浩的眼神压制着,恐怕已经开始撕逼了。
秦之浩站起来笑道:“那就请小哥带路了。”
秦凌在大堂里与秦之浩见面,两个人都互相的打量。
有段日子不见,秦之浩只觉得面前的侄女,眉宇之间充满了勃勃的英气,和以前的感觉很不一样。
而秦凌的感受就是秦之浩这个人果然是个软和的,没什么戾气。
落了座,秦之浩问了一句秦凌近段日子过的可好?奈何秦凌懒于接口,就跟没听见似的。
让秦之浩颇有些尴尬。
眼看着日头西斜,秦之浩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双手作揖道:“大伯此次前来,是想请侄女出手帮帮我。”
秦凌听完今日在户部发生的事情之后,冷笑了一声,这秦之浩可真是有意思,如今的这堆烂摊子是他弟弟搞出来的,他不找他弟弟收拾残局,找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她直接站起来,冷着脸说道:“我虽然是神医简老夫人的义女,但你这个忙本姑娘不愿意帮也不乐意。”
竟然是毫不犹豫的,直截了当的拒绝,秦之浩有些傻眼了。
眼见着秦凌就要走,秦之浩着急了,他上前一步追问道:“侄女为何对一个卖茶的老者都能慈悲,却对本家的人如此的心狠?”
秦之浩问的这个问题简直要让秦凌笑掉大牙了,真是迂腐,她猛然转过身来,双眸凛冽好似寒冬冰凌。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秦凌冷笑着。
秦之浩略微思索,然而脑子里只有前段日子甄氏嫌贫爱富将秦凌赶出去的缘由,难道是因为这个?他当即张张嘴就要说话。
不想秦凌的话语却已经像是暴风雨一般,劈头盖脸的下来。
“当初我秦凌父母双亡,你秦家的人在哪里?”
“我秦凌被小妾欺辱,饥寒交迫的时候,你秦家的人在哪里?”
“我秦凌一个孤女费尽心思的跟葛庆争夺财产的时候,你秦家的人在哪里?”
一连三个质问下来,直接就把秦之浩给问蒙了。
秦凌眼角眉梢冷意透骨,她一甩袖子,橘色衣袍飞扬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烈大火,灼痛了秦之浩的眼睛。
“我秦凌快要死的时候,最困难的时候你们秦家人不曾出现过给我一针一线,现如今你自己遭了难,又凭什么让我秦凌出手相助!”她说完,毅然决然的转过身,踏步而去。
秦之浩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话来,但最终只在嘴边挤出一句:“是秦家人对不起三弟和你。”
“你们秦家没有对不起我秦凌,我秦凌也不需要你们的对不起。”秦凌的声音随着她的行走,渐飘渐远。
自己这个侄女虽然是女儿身,然而这样的风范和能力,就算是男子也未必比得上。
可恨甄氏猪油蒙了心,竟将秦凌赶出了秦府的大门。
惋惜过后,忧愁又上心头,而今户部侍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下罪来,自己前途岌岌可危,生路又在何方?
秦之浩愁眉不展,陌晚不咸不淡的在一边催促道:“秦大爷,我家姑娘已经拒绝了你,那就请你赶快离去。”
这却是在下逐客令了,秦之浩也只能往外走,刚坐上回府的马车,忽然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大爷!是大爷吗?”
这声音是来福的!
秦之浩挑开了马车帘子向外望,果然看到了来福,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青色的褂子都被汗水浸成了黑色。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秦之浩皱起了眉头。
来福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珠子,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双手递给秦之浩:“大爷,这是户部雷侍郎着人送来的,老太爷知道后叫小的赶紧给你送来。”
雷秉筠的书信?秦之浩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户部给自己判决吗?可那也不对啊,一旦户部侍郎认定自己有罪,应该将自己移交给三司,而不是通过一封书信来通知自己。
秦之浩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下马车接过书信,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直接打开来看。
只见上好的宣纸上只写了寥寥几行字:之浩,吾有事要告知,速速来户部一趟,万勿耽搁。
有事相商?
秦之浩看了看天色,日头偏西,已然到了下衙的时刻,这个时候喊自己去户部,雷秉筠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呢?
他思量不通,于是对着来福说道:“侍郎大人叫我去一趟户部,你回头告知老太爷一声。”
来福嘴里答应着,遂又转身跑回去。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来到了户部的门前,秦之浩有些腿软,他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雷秉筠就坐在高堂之上。
秦之浩的心跳得极快,他双手作揖道:“下官秦之浩见过侍郎大人。”
他腰都还没有直起来,就被雷秉筠挽住了手扶了起来。
雷秉筠热情的说道:“之浩与我共事多年,以后不必如此客气,倒显得见外。”
这语气和态度怎么也不像是问罪的,可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秦之浩心中反而更加的七上八下。
稳了稳心神,秦之浩脸上带着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