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氏说六妹拿了人家的白面,黄大舅转过身来严厉的对黄六娘说道:“六妹,你拿人家白面是怎么回事?你若是偷拿的,看大哥不剁了你的手!”
知道大哥这样子是做过别人看的,黄六娘也假装委屈的说道:“大哥,我没拿他家白面,那是六丫大伯送给我们的。”当下就将前天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一听外甥女已经两次被杨氏弄晕了,本来就是前来为妹妹打抱不平的黄家兄弟更为火大,黄大舅强压着怒火,说话的口气相当的硬:“咱们两家也结亲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我六妹过的什么日子,大家也都知道。
我们兄弟几个都想帮衬六妹,可六妹说怕折了你们老夏家的面子,让外人笑话六妹夫是靠丈人家吃饭,说什么也不用我们帮衬。六妹天天在你们老夏家吃糠咽菜,我们兄弟几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既然六妹找了你们家这样的穷人家,是她命不好,我们认了。可现在你们又这样对我们外甥女,两次三番的往死里折腾孩子,我们这些当舅舅的要再忍,就枉为男人了。”
能言善道的黄二舅接着说道:“本来有大哥在这儿,我不应出头,可我也是六妹的哥哥,有些话也说得上。亲家太太,以前我们体谅你们老夏家过的不好,六妹吃多大苦受多大委屈,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也没出声。现在既然你们老夏家已经穷到偷米饭过日子了,看来是养不起六妹一家了。要不这样,六妹一家,我们就带走,也给你们老夏家省点粮食。”
“行。我看这主意行,咱们老黄家不缺六妹这口吃的。带六妹一家回去!”其余的哥哥们都嚷嚷起来,大有真把黄六娘一家带走的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被朱家人好一顿数落讥笑,夏老太太脸上就挂不住了。
“我家虽穷,可也没穷到吃不上饭。今天中午我还做白面肉饺子给孩子们吃了呢,你们要不信,问问二柱,问问三柱。是,六丫这孩子是受了委屈,可谁也不是成心的。我大儿媳再不好,也不至于总对一个小丫头下手。六丫这丫头,从小就淘气,惹大人生气是常有的事儿……”夏老太太还想维护杨氏,就拿六丫说起了事。
她刚说到这儿,李氏就将她的话给截住了:“哟,亲家太太这话说的,谁家六岁的孩子不淘气呀,难不成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泥塑的性子,偏偏就我们六丫是个淘气的不成?亲家太太这意思,孩子不听话了,就得往死里打是吧?你们舍得孙女,我们老黄可不舍得外甥女。来,六丫,他们老夏家不要你,大舅母要你,来,和大舅母回你姥娘家。
还有,大丫在我们家住了一年多了,我好吃好喝的供着,现在看来,坚决不能让大丫回来了,省得也被你们老夏家打死了。”
听到这里,卿宝这才明白了,敢情大舅母李氏之所以一直在向着她说话,原来仍是打的夏瑜的主意。想来黄六娘已经把夏老太太要银礼的事说了,所以李氏跟着来,就是要找机会,把银礼这事赖掉。夏老太太没想到这一层,现在就吃了个暗亏。
夏老太太一听李氏提到大丫,立刻也明白了,李氏这是打着心疼外甥女的旗号,要白白过继大丫,她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钱飞掉呢,赶紧说道:“她大妗子,咱们一码是一码,先说五丫的事,大丫的事咱以后再说。”
李氏立刻把她堵回去了:“那亲家太太你说六丫这事该怎么办吧?孩子挨了她大伯母两次打,已经晕过去两次了。这事儿你们总得给我们个交待吧。”
见李氏不再说大丫的事了,夏老太太松了口气,口气不由就有所缓和:“按说吧,大儿媳是六丫的长辈,这长辈教训晚辈,也是应当应份。大儿媳是做的过分了点,我也不护着她,要不这样,让她给六丫出治伤的药钱,怎么样?”
李氏尖酸刻薄的讥讽道:“哟,就光出个药钱啊,我们六丫白疼啦,白挨打啦?亲家太太还说不护着你大儿媳妇,我看你老那心,可都偏胳肢窝去了。”
黄大舅也说道:“孩子被打晕了两次,这就是拿到公堂上去说,也不仅仅是赔点药钱的事吧?咱们既然是诚心要解决这事儿,你们就别想着糊弄我们,赶紧拿个真章出来。我们来了这么一大会儿了,守业大兄弟咋连个面都没露啊?”
夏老太太说道:“守业不在家,和守全哥俩去镇上了。这事儿我做主就行了,我能当得了儿子们的家。要不这样,再让老大家给六丫家一袋粮食,这行了吧?”
李氏讥笑夏老太太道:“亲家太太,你可真会算帐,和我们要钱的时候,是十两八两的要,怎么换成你家往外掏钱,就论粮食了呢?就你家那一袋糙米粗粮,能值几个钱呀。”
六丫的二舅母俞氏惊奇的问道:“大嫂,什么十两八两的,你还和亲家太太买东西了?”
李氏一直把话题往大丫身上引,好不给过继费,早就等着有人提大丫这话题呢,现在终于有人问起来了,她立刻精神倍增,加油添醋的说道:“你大哥一个世代书香的好友,想和我家结亲,他那长子今年十七岁,家境富足,人又俊俏。我家婧儿才十一岁,我寻思婧儿太小,大丫和那孩子年岁正相当,就想把大丫说给他。
可人家是书香门第,看不上夏家的家境,我和你大哥就商量着把大丫过继到我们名下,就说大丫是我们闺女,这样不就配得上人家了吗?我和你大哥纯粹是为了孩子好,你说书香门第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