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闲不住的四个男孩又跑出去玩了。
黄六娘收拾桌子,夏守平在院子里收拾农具,为春耕做准备。
“丫,身上好点没?身上好了就起来走走,总躺着就没劲,要是怕冷,别出屋就行了。”黄六娘一边往下拿碗筷,一边唠叨着和卿宝说闲话。
大概吃了不少饭的原因吧,卿宝还真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只是鼻子很堵得慌,出气还有点不顺。
“好。”卿宝也想看一看这家里是什么环境,在六丫的记忆里,她家的院子可大可大的,走好多步才到院门口呢。
卿宝从被窝爬出来,下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的比那四个男孩一点也不强,也是厚棉衣厚棉袄,不合身的很,一看就知道是谁穿旧的,而且,自己的袄袖也是油光锃亮的,大概也是擦鼻涕擦的。这让卿宝大大的恶心了一下,她指指自己的袖子对黄六娘道:“太脏了,脱下来洗洗吧。”
“洗什么洗呀,洗了你就没穿的了,等过几天暖和了换夹衣了再洗。”黄六娘根本没将这点肮脏看在眼里,自顾的低头洗碗。
见黄六娘不管,卿宝只得暂时穿着了,她初来乍到,可不知道家里哪有衣服,以前的六丫根本没留意过这些,满脑子都是吃和玩。
卿宝的棉鞋,也是捡的别人的,不仅又脏又破,穿上有点大。
想来也知道六丫没有别的棉鞋,她只能暂时穿上了,趿拉着当棉拖穿。
卿宝来到屋外,仔细打量着她以后的家。
两间又低又矮的黄泥房,东边一间是卧室,西边一间是厨房,靠东墙边南北各垒了一个大灶,看来是烧炕做饭兼顾了。这厨房南北各留了一个门,可以往南走,也可以往北走。西北墙角放了好多的农具,有锄头有锹有镐的,还有一个满满的口袋,里面大概放的是粮食。
农具南边靠墙放了一条长凳,上面摆着一小袋的米和一小袋面还有几颗白菜,白菜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橱子,里面放了碗筷和油盐。
院子确实如六丫记忆的一样很长,但绝对说不上很大。两间房的宽度能有多大呀?
院子没有院墙,是用树枝编的篱笆,从这院子里,就能看到左右邻居家。
不会吧?
这个家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卿宝有些不甘心的又四处扫视了一遍,然后很失望的发现,这个家如此的小,实在是没有地方盛放更多的东西了。
在知道条件如此艰苦的一瞬间,卿宝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看看能不能再撞回那个物资阜盛的年代去,那里虽然也有种种缺点,但总不至于挨饿。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从院外走进来了一个和二柱差不多的男孩,冲着在院子里修农具的夏守平喊道:“三叔,我奶奶让你过去一趟,再叫上三婶。”夏卿宝一琢磨,就想起来了这个脑袋有点尖尖的男孩,正是大伯母家的二虎。
奶奶这个时候叫爹娘过去干吗?
不会是大伯母恶人先告状了吧?
夏守平笑呵呵的说道:“知道了,你去和你奶奶说一声,我和你三婶这就过去。”
二虎不屑的向卿宝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走了。
夏守平放下手中的活计,对着屋内喊道:“六娘,娘叫咱们过去一趟,咱们先去,回来再忙吧。”
黄六娘答应着,一边擦着湿手,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丫,你看家,爹和娘去去就来。”
卿宝心道这两口子一个老实巴交,一个面恶心软,很明显和脸厚心黑的大伯母不是一个档次,自己要不去看看,肯定得吃亏回来。她虽然没有继承到夏妈妈那强大的战力,但经过夏妈妈这些年的耳提面命,总比这两口子强吧。
想到这里,卿宝牵住黄六娘的手,假装撒娇道:“我也去,我也去。”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黄六娘嘱咐夏守平把门拴上,就牵着卿宝的手往外走。
一边走着,黄六娘一边说道:“肯定是今天中午的事,你大嫂不知又在你娘面前捅什么坏水了,看着吧,一会儿你娘又该骂我了。”
夏守平吭哧吭哧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六娘,你就忍忍吧,看在我和孩子的面上。”
黄六娘看了夏守平一眼,幽幽叹道:“不忍又能怎样,自古以来就没有媳妇骂婆婆的道理,我也就背后敢嘀咕两句,哪回大面上不是让着她?可恨大嫂那个长舌妇,不知又搬弄什么是非了。”
夏守平又不知说什么了,很显然,对这个大嫂,他也没话说。
卿宝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结果越走越心寒。
他们都走了大概来十来分钟了,还没走到六丫奶奶家,可见这个村子不小。
可这么多的人家,就没一家是书上描述的大瓦房什么的。
全都是她家那样低矮的黄泥房,院墙也都是篱笆。
偶尔在街道上看见几个行人,也都是破衣烂衫的,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这是个什么社会啊……
也太落后,太贫穷了吧。
听到了黄六娘说的话,卿宝就知道她这是要忍气吞声了,但同时,她也听出了,这个时代,婆婆在媳妇心中是十分有权威的。
既然是被欺负定了,但也不能太吃亏,如果让人觉得他们一家都可以随便欺负,那他们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想到此,卿宝先给黄六娘上了点眼药:“娘,我都想奶奶了,我病了她都不来看我。”
一听孩子说病了奶奶不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