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那时候爹应该就会起房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他的大孙子,那是长房长孙,跟他们不一样。
沈承厚苦笑了一下,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要出去的只是他一家,到了别人那里,一定就会有解决的办法了。
李氏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了,丈夫一开口她就跟着有些怕,怕说出来同意分出去,可更怕丈夫反悔说不搬出去。
沈承厚看了有些战战兢兢的妻子一眼,跟着自己这么些年,在这个家里,他都忘了妻子大声说话是什么样子,似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低头做人,可他记得没成亲之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妻子说笑很爽利。
这些,都是因为他吧?
罢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分就分吧。
“……爹,其实,我们并不想……”沈承厚想说,其实他们不想分家,可既然家里现在没有地方住,那他们也只能分出去了。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了,爹,我没说错吧,老三家天天说自己孝顺,可你看现在,四弟好不容易说了亲事,人家姑娘就等着新房下聘呢,他们这就是死占着地方不挪窝,就只顾着他们自己家。”于氏一听沈承厚的话,赶紧嚷嚷了起来:“怪不得四弟这害怕的,有这样的哥嫂,那不怕才怪呢,这是根本眼里就没有他兄弟啊。”
于氏真是歪到家了,几句话的功夫,说得好像沈承怀能不能成亲就全看三房搬不搬家了,三房住的不过是西厢房一侧的两间小屋子,又不是什么三进五进的大宅院,咋就这么非他们的地方不可了?
沈承厚跟李氏夫妻俩顿时张口结舌。
“大伯娘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爹娘孝顺还用得着谁说,全村长眼睛的都看得见,大伯娘这会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合着我爹身为三儿子不搬家就是不孝,大伯娘身为长房长媳就没有尽孝的本分了?这时候大伯娘怎么不说站出来为爷分忧解难?”七夕看爹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皱眉张口反驳道。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谁让你来的?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你还知不知道规矩,你爹娘不会教你,我教教你。”于氏看七夕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气得张牙舞爪冲着七夕比划。
“要说没规矩也是大伯娘先没规矩,我爹在跟爷说话,爷还没说什么,大伯娘一个做儿媳妇的先嚷嚷算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把爷奶还有大伯给放在眼里,这就是大伯娘所说的规矩,那还真是叫人长见识。”七夕毫不怵她,当着全家的面儿,于氏要是敢下手,她就敢往死里打她,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三哥,这家里说话你把孩子们都给带来干啥?快别让孩子们跟着参合了。”沈承怀瞅了瞅大嫂,眯眼想了想,收起之前在三房那跋扈样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我知道都是我的亲事弄的,你要有气冲着我来,快别让孩子跟大嫂置气了。”
“三弟,你这是说的啥话……”沈承厚再老实也看出来沈承怀不对了,这是两头挑事儿呢。
“老三,你也别嫌你大嫂说话不好听,家里实在是腾挪不开了,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搬吧。”一看冲着沈承怀去,老爷子开口了,没有疑问,只是淡淡地告诉沈承厚,找个时候搬家吧。
沈承厚一瞬间觉得自己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里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啊,他的爹娘就坐在那里,兄弟姐妹也在,他在这里娶妻生子,想着以后好好把孩子养大,孝敬爹娘,日子也就别无所求了。
可怎么……怎么就容不下他,和他的妻儿了呢?
“三哥,我这也是没辙了,你看你这有儿有女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我打光棍吧?你当可怜可怜弟弟,弟弟求你了,要不我给你跪下?”沈承怀一看老爷子开口,赶紧也跟着一副要哭出来的架势,死皮赖脸地逼迫道:“三哥你现在点个头,我这就去王家下聘,回头我带你弟妹一起去谢你。”
“就是,老三老三家的,这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爹都这么说了,老四都这么求你了,你们咋能还这么狠心呢,这要说出去不叫人戳你们脊梁骨,还当哥哥嫂子的,哪能这么挡着弟弟的亲事哪?这让人知道好说不好听,等往后人家看你们家孩子,那都得寻思寻思,爹娘不厚道,孩子能好到哪去?”于氏也来精神了,赶紧插话,还趁机把三房一家给贬了个彻底。
几个看着老爷子意思行事的,你一句我一句地逼迫着沈承厚赶紧点头,沈承厚人跟傻了一样,家人的声音嗡嗡地,他却啥也听不清了。。
不对,这情况不对啊,七夕眯着眼睛在老爷子和沈承怀之间来回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可疑,他们就是着急也不该是这样,到底是因为啥?
又听到沈承怀说了句“求三哥你现在点个头”,七夕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赶紧要往前冲,可琢磨着自个儿是个女娃,这上去说不定不会受到重视,打量了下前头的几个哥姐,最后伸手拽了拽二哥。
“二哥,待会儿不管爷他们说啥,你就使劲儿闹,一定不能在今天分家。”七夕小声趴在二哥耳边快速说道。
敬晟不解地扭头,想要问为什么,七夕看着那头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被逼得要点头了,有些着急了,赶紧推了二哥一把:“你先别管为啥了,赶紧的,等爹答应了就晚了。”
敬晟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听着小妹说什么晚了,就知道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