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家的生药铺里挤满了人,人们都在抓一种预防时疫的药方,药铺里的伙计脚不沾地地忙了一天,晚上回到住处一看,腿的站肿了。西门庆站在后院的楼上,看着前厅里人头攒动的情景,他的心里好像乐开了花,这一次,无论是宫里的御医还是江湖上的郎中,谁都说不出燕青中的是哪一种毒,只有自己一眼辨识出了毒蛇的种类,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在御医的面前露了一手,让他们知道,西门庆除了爱女人之外,也是有本事的。
还有一宗,让西门庆最高兴的,就是这一次借着看病的缘由,近距离地把花魁娘子的样貌看了个够,汴梁城内尽人皆知,花魁娘子李师师,这个女人是不在册的贵妃,老皇上身边的女人,他回想着自己走进李师师的家时的情景,李师师那双白皙的手,亲自给他端了一杯茶。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享受了跟皇上一般的待遇。还有让他高兴的第二件事,就是这汴梁城内自从有人中毒而死,接着又闹出时疫,惶恐的人群蝗虫一般涌向汴梁城内的生药铺,一些小的药铺,柜上的药物都已经售罄,门前挂出的歇业的牌子。西门庆的生药铺是汴梁城内一家比较大的药铺,药物储备比较充足,所以西门庆这一次尝到了挣大钱的滋味,如果没有人中毒,如果汴梁城中没有爆发时疫,他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运气呢?
汴梁城中不断有人病倒,而且街上谣言四起,人心浮动。赵桓站在宣德楼上,望着着眼前繁花似锦的汴梁城,汴河之上一片萧索。街道两边,很多店铺都关了门。赵桓心里明白,这一次的考验,一点都不比金军围城的时候差,金军围城,敌人是看得见的,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敌人站在何处。一阵秋风吹落几片树叶,随着一阵旋风被卷到了宫墙角落里去了。
宫中一个年老的太监拖着一支扫帚,在偌大的宫中清扫着庭院。
赵桓在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中毒,时疫……这两者之间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关联,这其中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燕青在李师师的照顾之下,经过一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刚刚能站起来,就想到宫中去面圣,将自己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汇报给官家。不过,在他上马的时候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
来到睿思殿,燕青向官家叩谢了救命之恩。赵桓见燕青已经痊愈,心中非常高兴,在这多事之秋,燕青是不可多得的可用之才。赵桓向燕青询问了那天晚上在客栈中的情况,燕青说,如果自己所中的毒,是北方的蝮蛇之毒,那可以肯定,那个伙计的床上一定出现过一条蝮蛇,而且蛇还在他的床上留下过毒液。那就说明,那个暴毙的伙计是在自己的床上被蛇给咬的,这种蛇不是伤的吗?很奇怪,一条北方的蝮蛇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伙计的床上?
燕青突然想起来,在床边的横木纹上发现了几丝被扯掉的黑绸布丝。这种丝绸的丝线很显然不是从伙计的粗布短褐上扯下来的丝线,这间房子里除了伙计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人出入过。这个进入伙计房间的人是谁?一个客栈的伙计,为什么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地谋害他?
赵桓对燕青说:“由此可见,那家客栈非常凶险,可否再去探望一次?‘”
燕青说:“好,我即刻前去勘察一番!”
赵桓说:“这一次,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碰房间里的东西!”
赵桓命太监给燕青送上一幅特制的面罩,让他多加小心。燕青再一次来到那家客栈的门前,客栈的大门已经被大理寺的封条封死了,燕青用刀割开了封条,扭开了铁链,推开了那扇落满了灰尘的院门。燕青来到了客栈的前厅,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燕青发现青砖地面上有一滩暗红色的痕迹,燕青用带着手套的手在那滩乌黑色的污渍上擦了一下,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血腥味传到鼻子里。这里曾经有人在这里流过血?
受伤的人在哪里?燕青在坊间里搜查一遍,发现前厅正面的一把椅子非常奇怪,上面干干净净地没有一丝灰尘,很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坐过。这间房子已经被封锁了很久,但这把椅子上有人坐过的痕迹,应该就是最近的。
燕青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遍,发现地上隐约的污渍一直通向后院的水井。燕青通知守城的军兵到水井里打捞,水井里浸着一条很大的麻袋,士兵用钩锁挂在那个麻袋上,用辘轳将麻袋摇了上来。
几个士兵将那个麻袋抬了起来,燕青用剑划开系着捆着麻袋的绳子,露出一个大汉的尸体。燕青叫几个军兵将那具尸体抬了出去。
尸体送到了大理寺,经过辨认,这个大汉就是当日用解药为燕青解毒的那个人。这个人从哪里来?怎么会死在这口水井中?大理寺新来的仵作查验了尸体,这具尸体是被人一剑刺穿了喉咙。
仵作又从这个人的胃里发现了一些颗粒细小的种子,仵作将这些种子小心翼翼地从尸体的胃部捡出来,“这是什么?”燕青奇怪地问。
“这是产自北国的寒冰草籽,吃了这种植物的种子,人会变成一个会行走的活死人,你只要叫他的名字,他就会跟着你走……。”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怪事?”
“是啊,汴梁城中的人贩子多用这种草籽来诱拐良家妇女,就用这种东西将良家妇女骗到青楼,所以官府严格禁止这种东西在市面上出售……”
“严格禁止的东西,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