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明明是医生,却像是军人那样站得笔直笔直的,对着声源处站直了身子。
就连副院长王德全也都站得笔直,不过他的脸上却无多少尊敬之色,反而时不时的瞥向方毅。
方毅不理会王德全,微微一笑,上前点头道:“林院长你好。”
站在方毅身前的,便是燕京附属医院连任七届的院长林国章,他名字平凡,人却不平凡,人称医界魔鬼执行官的人就是他,曾三次帮助医院转亏为盈,不仅在医术上或者经营头脑上都是享誉盛名的。
不看别的,看在场医生的反应就知道了。
倒是方毅,不知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底气够足,谈吐间神情自若不卑不亢,就像这个院长只是个平常的70多岁老爷子一样。
不过倒是因为方毅这种态度,林国章倒是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林国章笑了笑,拍拍方毅的肩膀,说道:“叫我林爷爷就行,别这么生分,我有时间还得去趟南方,很久没跟你爷爷下棋了。”
“一定一定。”方毅始终保持着微笑。
不得不说,他的笑容是很温暖很好看的,就连负责打下手的护士姐姐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至于其他的医生,心里就在想别的东西了,他们都打了个突突,在想这个方毅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让这个魔鬼院长跟他套近乎?
王德全眼里的阴毒一闪而逝,管你是什么来头,老子占理,于是,他上前几步,说道:“院长,我要投诉……”
“我知道了。”林国章冷淡地打断王德全的话,然后又笑眯眯的说道:“方毅,你打算怎么治?这个男孩可是军区某位首长的嫡孙,关系重大。”
林国章话虽短,可是明确表明了态度,首先他没有问方毅懂不懂治,而是怎么治,证明他对方毅有绝对的信心。
其次,林国章冷淡对待王德全的态度,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方毅是他罩的。
也就是说,他爱怎么搞,那就怎么搞。
方毅对于众人的诧异不以为然,而是认真的寻思片刻,说道:“这个男孩是明面上是癫痫,但实际上不是。”
“不可能!”王德全这回儿气坏了,这小子这么说,不等于说自己这帮人断错症吗?
大医院断错症,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尤其这个男孩的身份这么特殊,要真出了这事,他十个头颅也不够丢啊。
这一刻,王德全彻底恨上方毅了,他认为这青衫男人故意刁难自己,想要公报私仇。
林国章并未理会王德全,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西医讲求局部治疗,中医讲求全面治疗,一个人的心脏有事,有可能是肾功能有损伤。”
方毅腼腆一笑,说道:“我们讲求阴阳五行、望闻问切,也就是说,看病不能看表面,而要看整体。”
说到这里,方毅的双眼绽放出坚定的神色,他缓步走到小男孩面前,看着后者的脸庞,说道:“我刚用了针灸探测了他几处穴位,也仔细探过脉,我断定,他不是癫痫。”
“哼!你断定?你当你自己是什么?”王德全不服气了,尤其是这家伙举手投足间老是一副大师风范的格调,更让他不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爱装逼,所以讨厌一切有可能装逼的人,因为他们若是装了,你装什么?
方毅皱眉瞥了王德全一眼,直接指着他,说道:“林爷爷,我一会儿要施针了,不想有闲杂人等。”
林国章瞄了王德全一眼,平静道:“出去。”
王德全老脸一抽,气得快要爆血管,但是他又害怕林国章,只得冷哼一声,直接退场,那两个小主任,自然也就跟着他离去。
由于医院也分了一些派系,所以王德全一走,许多人都跟着离开了,只有少数的实习医生以及护士抱着学习心态留在了房间内。
方毅看见闲杂人等都离开了,眼神一凛,盯着男孩目不斜视,伸手说道:“给我一盒银针!快!”
护士一愣,这小男人变化也太大了一些,怎么忽然间那么凶?
不过院长在旁看着,她也不好怠慢,三下五除二的就翻出银针,并且消好毒放到了方毅身前。
方毅拿出自己随身带的银针,再看了看护士拿来的银针,神情专注的盯着小男孩,柔声道:“没事的,我会让你好起来!”
说罢,方毅双手持针,如像手持毛笔的山水画家和书法家,面前的小男孩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紧接着,方毅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眼睛一睁,对着穴位刺了下去。
第一针,取头顶百会穴
第二针,取虎口的合谷。
……
第二十三针,曲池与环跳。
方毅速度极为之快,二十三针只用了30秒不到,然而这30秒,却对他消耗极大,此时此刻,他早已大汗淋漓,脸色也染上病态的白。
这时候,他已经是第二次施针了,按照他现在的体质,以气运针最多只能三次,一旦到了这个次数就会虚脱。
但是,这次的针数超出平时三倍以上,方毅已经早就到了极限了,支撑他的,是身为一个医者的执念。
方毅无视额上的大汗,嘴里喃喃道:“没事的,有我在。”
在一旁的护士早被吓倒了,她也听闻过针灸,但是不知道针灸对行医者有这么大的损耗,看起来的感觉就像一命换一命一样,太恐怖了。
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