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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海第二天一早门没出成,被他爸扣住了。
厉海觉得他爸大概是更年期,听说更年期其实是一个很难受的生病过程,他决定体谅病人的不合理要求。
比如他爸提出来的送厉妈妈去做产检。
“是小区重要还是你妹妹重要?”
厉海想象了一下陪自己妈妈产检的荒唐场景,郁闷地答应了,只是忍不住吐槽了了句:“我说您如果没时间照顾自己的小孩,就别生好么?”
厉爸爸居然没骂他,甚至愣了一下,然后疑似背着手生着闷气出门了。
更年期男人真难以理解。
去医院的路上,厉妈妈倒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儿子,是不是耽误你约会了啊?”
厉海想起自己原先的计划,摇摇头:“妹妹重要。”
厉妈妈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宽敞的越野车:“这车好几年了吧?你们第一个游戏上架盈利的时候买的。”
“嗯,四年了。”
厉妈妈手从车窗框上摸过去,叹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的,你在幼儿园待的惯么?”
厉海看起来笑得挺没心没肺的:“挺好的,好几个小家伙排着队计划着长大了嫁给我呢。”
厉妈妈也跟着厉海笑起来,和他聊闲天:“那天你姑姑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我拒绝了,我觉得你应该不缺女孩喜欢呢。”
“要不说是我妈呢,审美在线。”
产检等候区人不少,有好些产妇年纪都不小了,陪着来检查的男人却不多。
厉海陪他妈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上等叫号,等了半个多小时就排到号了,厉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着他妈往诊室走的时候,隔壁诊室的门打开,门内走出来的赫然是温轻。
厉海第一反应:孝顺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
他原本还遗憾不能去帮奥黛丽搬东西了就不能要到温轻的联系方式了,谁能想到在医院碰见了她。
如果她不是从产检科室走出来的就更好了。
厉海扬起嘴角,走近她的时候开朗地打了个招呼:“诶!温轻。”
温轻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一个回应都没有,仿佛根本不认识他。
厉海扭头往回看,只见温轻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小海?”厉妈妈顺着厉海的目光一起看向温轻的背影,“是你朋友么?”
“哦。”厉海扭回头扶着妈妈进诊室,“可能认错了吧。”
b超显示厉海的小妹一切正常,厉海先打电话给他爸报备了,又送他妈回了家,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还算上午。
厉海给奥黛丽打电话,问他搬完家没有,奥黛丽先是骂了他一通说话不算话,又说收旧品的已经把东西都拉走了。
“你那个新东家呢?去了么?”
“没,她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了个小弟过来,现场把锁给换了。”
“小弟?”
“对,那种道上混的看样子就像收保护费的小弟。”奥黛丽再次幸灾乐祸起来,“我就说这女的不简单,什么人能指使的动这种小弟啊,你还是趁早死心,别瞎招惹。”
“兄弟,你这是在激发我的好胜心么?”
“我这是提醒你别不知死活。”
“行吧,那我谢谢你的提醒了。哪天的飞机,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干嘛,要去送我?”
“没,我就随口客气一下。”
“滚蛋。”奥黛丽粗暴地挂上了电话。
厉海看了眼父母的卧室关着门,猜他妈应该是歇着了。于是偷摸地拿了根烟进厨房,开了燃气灶的火把烟点着,紧锁厨房门,大开厨房窗,对着窗外抽烟。
他抽快烟,不往肺里走,用嘴吐着烟圈玩。
不知道温轻去产检科室干嘛,她也有一个怀二胎的妈么?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
厉海脑洞大开,觉得温轻可能有健忘症,就像金鱼一样,昨天的事今天就记不住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晃神,被烟呛得咳嗽起来。他怕惊动了他妈,透过玻璃门盯着客厅的动静,把烟在窗外的台子上摁灭冲进下水道里。
这个周末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度过了,傍晚厉海把奶奶的手表给她送过去,在老人家那里吃了好些东西才回家。
厉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外出一趟有些疲累,晚饭都没吃就睡了,厉海不能在客厅看电视,只好躺在床上玩手机。
八点钟的时候闹钟响了,厉海看了眼日程簿,把备忘录上的大段文字复制下来,粘贴到幼儿园家长群里,提醒家长们检查小朋收拾好了没有,折纸活动课要带的工具装上了没有,清洗被套的孩子记得把小被子带回幼儿园。
消息发出去以后,家长们陆续回了感谢提醒的信息或是询问课程等,厉海看了一会儿,道了晚安把手机放到枕头旁,打算早早地睡个养生保健觉,没想到手机震动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但厉海又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喂?”
“厉老师,我是温轻。”
厉海在枕头上捶了一拳,靠,他傻了么,那天温甜甜拿他手机给温轻打过电话的啊。
“厉老师?”
“在,怎么了?”
“是这样的,甜甜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要上折纸课,需要买彩色纸和剪刀,周五那天我忘记带她去买了,明天你能分给她一份材料,不要批评她么?”
“哦,这样。”厉海清了清嗓子,从床上坐起来,“不过我不是她的班主任,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