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没证据,可是将个嫌疑犯留下来,也是不好的吧?华妃还想张口再劝,沈归燕抬手道:“就这样决定了,不用再多说。”
她留人下来,自然有用处。
青竹也惊讶地抬头看了沈归燕一眼,宝扇已经过来将她提起来,这小丫头才**岁的模样,跟鸡崽子似的。
“娘娘已经这样吩咐了,那你且跟我来。”宝扇将青竹带了出去。
沈归燕往内殿看了看,太医已经出来了,拱手道:“沈妃娘娘已经服了解药,性命无碍,但身子需要调养。”
“有劳太医。”沈归燕颔首,太医行了礼就退下了。
绣屏去扶着沈寒露出来,她整个人走路都不太稳当,脸色青紫。要说打同情牌,这牌代价也太大了,而且,沈归燕并没有多同情她。
“沈妃姐姐还是先回去等着皇上的赏赐吧。”袭妃看她一眼:“也真是辛苦了。”
沈寒露勉强笑了笑,头晕目眩地行了礼,出门就上了轿子回宫。
华妃看着她的背影,侧头低声道:“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本宫都明白。”沈归燕点头,看着门口道:“可这回,还当真不是她。”
华妃一愣,皱眉看了袭妃一眼:“娘娘的意思是?”
不是沈寒露,燕贵妃又将青竹留了下来,难不成怀疑袭妃?
袭妃一脸茫然无辜,张嘴就问:“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么?”
华妃无奈地别开脸,心下真是不想与袭妃站成一处。好歹是风月场里打滚出来的人,水仙却当真是半点不会看人脸色,原先迎妈妈还拿她的“天真烂漫直言不讳”当卖点呢,可现在进了宫,这卖点恰好成了致命点。
“来来回回的,你们也累了。”沈归燕道:“不如就先回去休息,等会好去北宫给太后请安。”
“是。”
人都散场,宝扇带着更好衣的青竹进来的时候,沈归燕正站在那锦鲤缸旁边发呆。
“娘娘。”
被宝扇喊得回过神,沈归燕回头看见青竹,笑着朝她招手:“你过来。”
青竹身子发抖,看了沈归燕好几眼,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去:“贵妃娘娘。”
“进宫多久了?”沈归燕笑着问。
青竹咽了咽唾沫,轻声道:“半个月,奴婢是跟傅贵人一起进宫的,是傅家送进来的贴身宫女。”
沈归燕点头:“可本宫看你年纪尚小,是什么时候伺候在傅贵人身边的?”
青竹眼里有些慌张,不明白她问这些干什么,思前想后觉得没什么破绽,才小声回答:“奴婢一年之前家道中落,所以卖身傅府,被小姐挑中,后来才跟着进宫的。”
时间不长啊,那就好想多了。沈归燕拉着她过来比了比,这丫头比那放在架子上的锦鲤缸高出一个头。若是要往里放东西,恐怕得伸手将缸子拉得侧倾。
“今日你也瞧见了,跟在傅贵人身边不稳当,皇上不相信她,哪怕没证据都可以将她关进宗人府。你这条小命,就更是保不住。”
沈归燕走到软榻上坐下,笑眯眯地道:“本宫觉得你可怜,所以想将你留下来。穿上永和宫里的衣裳,暂时在前殿伺候吧。等傅贵人的案子查清了,再决定你的去留,如何?”
青竹简直是劫后余生,感激不已地跪下磕头,身子依旧在发抖。
“好了,你也下去吧。”沈归燕道:“皇上说了会派人来查案,这内殿的东西你便不要动,等着人等会来取证。”
“是。”青竹垂眸,匆匆退下去。
“主子在想什么?”宝扇凑过来,不解地道:“您怀疑袭妃娘娘娘吗?”
沈归燕摇头:“他相信的人,我自然不会怀疑。我只是好奇,皇上只来看了一眼,怎么就这么确定是傅贵人,方才留下这丫头看了两眼,好像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宝扇一脸茫然,沈归燕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你见过那蛇吗?”
宝扇想了想:“没见过,一般的蛇没这么好看的,一看就阴毒。”
“那我要叫你去放这样一条蛇,你敢去吗?”沈归燕笑问。阵名尽血。
宝扇为难地皱了鼻子:“主子你别问这样的问题啊,奴婢很怕死的。放普通的蛇奴婢还敢,知道是要丢命的东西,奴婢怎么都会害怕的。”
那鸡冠蛇颜色亮丽,她还真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放,也不怕蛇反身就咬自己一口?
“普通丫鬟,都是十三四岁才能伺候在小姐身边,这青竹,却只有九岁,你不奇怪吗?”
宝扇想了想,道:“奇怪是奇怪,可是那也是傅贵人的事情。宫女小没关系,会伺候人也就行了。”
“嗯,最好还是那种会伺候人,但是年纪小不懂事,什么都不认得的小丫头。”沈归燕叹了口气:“我都说到这儿了,你要是还想不明白,那就没办法了。”
宝扇痛苦地抱着脑袋自己蹲去一边想,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等等,年纪小的话,应该就不会怕她本来就不认得的毒物了吧?不知者无畏,主子是这个意思么?
难不成那毒蛇当真是青竹放的?那主子为什么又要将她留在永和宫,不送去跟傅贵人关在一起啊?
而且,傅贵人怎么会一上来就想害贵妃?她才是个贵人,也该循序渐进的好不好?
想得头痛,宝扇哀嚎了一声,甩甩头,不管了,等着人来查吧,她当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也挺好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