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慕雨在跟郑安说了几个需要注意的节奏点和接入广告的时间点后,直播就正式开始了。
这个访谈是能够和听众们进行互动的,他们前面的电脑,就是专门查看听众们发过来的实时信息。
老记者写出的这份问题清单,其实非常适合电台这种语言类节目,而郑安又是个爱抖机灵的主,可以说,节目的氛围到现在为止,算得上非常好。
起码听起来是这样,现在除了坐在邱慕雨旁边的郑安外,没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那是一种想要对抗但又很克制的眼神,从这几轮问答交流的过程中,郑安看得出来,每当自己说到一些关于梦想行业哪里哪里好的话,邱慕雨就好像非常想要反驳郑安的话一样。
可是,当郑安将话题转开,聊到自己的日常生活时,邱慕雨又表现得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是厌烦梦想但又不反感自己?
郑安反复试了几次,估计是这妹子不太会说谎,起码肢体行为不会说谎,反正都是这种表现。
这一看就知道有故事啊,而且还跟梦想行业有点什么关系,但这需要证实一下,趁着休息15秒放音乐的空挡,郑安快速拿起桌面那张节目流程安排表,等这段音乐过去之后,正好有一个和听众互动的环节。
两人的前面各有一台电脑,但显示的内容界面是一样的,因为电脑都同时打开了能够查看听众们发来信息的后台。
这个互动环节在平时的访谈中,其实就是解答生活小问题的,因为这期找来的郑安算是主打梦想专题,所以待会儿听众们提问的,肯定离不开这方面。
在邱慕雨念出屏幕显示的问题时,郑安要在短时间内,快速想到相对的答题内容。
郑安觉得这是一个证实自己猜测的好机会,以自己深厚的嘴皮子功力,分分钟都能扯到邱慕雨的身上,不过这需要一点契机,没怎么多想,他就打开了四叶草刺青,给自己来点幸运buff。
不过,在外人看来,比如老记者,他有些担心郑安会不够时间想答案,然后造成尴尬事故,毕竟这念问题的过程,也就只有10秒左右。
好在互动问题和老记者原先预料的差不多,他已经事先说过几个出现概率大的问题,让郑安做好准备,所以就目前来说,一切尽在老记者的掌握中。
现在只要郑安再解答完最后一个听众的问题,就可以收工大吉,o基巴k了。
“来,让我们看看最后一位被抽出的幸运听众。”邱慕雨用悦耳空灵的声音说道,顺便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需要很大勇气才能念出来。
“这位id叫做‘围了个脖’的听众,他需要咨询的问题啊,和他的id一样有趣呢。他想要知道,每个人在生下来之后,是否都一定要有梦想呢?假如自己没有的话,会不会很显得很奇怪?”
邱慕雨声音依然悦耳,但皱起来的眉头出卖了她。
郑安微笑,对着麦克风说道:“很多人对梦想的定义都有一个认知误区,认为必须要远大、要遥不可及的才叫做梦想,其实不是这样的。”
“我想问问我身边的慕雨,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呢?”郑安话锋一转,灵活地转到了邱慕雨这边,似乎想要拿她来举例子。
在认真听着的老记者,此时简直想为郑安打call,这种话题转换法看似简单,其实在语言交谈中大有门道,先抛出个定论,但不说原因,吊起了别人的好奇心,然后就此暂停、不说原因,再将话题拉向另一个人身上,继续增加听众们的期待感。
可是,邱慕雨愣住了,虽然话题转换法很常见,但她似乎没考虑过郑安会问她问题,所以在这瞬间失去了一个电台主播该有的反应能力。
郑安回了个鼓励的眼神给她,然后将自己刚才写好的纸条,递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照着念。
好在邱慕雨的职业素质很快回来了,立马用适合的俏皮声音,说道:“我啊,我跟这位幸运的听众一样没有梦想呢,因为我是咸鱼啊。”
话落,她感激地看着郑安,而郑安在此时已经把身子转回了电脑,邱慕雨只看到了他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非常认真的神情,在感激的眼神上好像多了一层迷离。
“咸鱼是个挺常见的啊,那它有没有梦想呢?我猜是有的,不然‘咸鱼翻身’这个词就不会这么火了。”郑安风趣地说道。
“举个例子,‘挣他一个亿’叫做梦想,‘挣他一块钱’也能叫做梦想,就好像三岁的小朋友,他今天很想吃糖果,所以他就说自己的梦想是有一块钱,因为他想买糖果,那别人会笑他吗?显然不会。”
“梦想看不见、摸不着,可它活在我们的精神世界中,只是很多成年人长大后,因为生活的压力,逐渐就忘记了自己原本最简单的想法,‘围了个脖’,假如你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梦想,但又经常感觉内心空落落的,有可能只是暂时遗忘了,不妨先从小事找找看吧。”
“当你哪天做某件事,让你觉得这种空落落的感觉消失了,那说不定,这就是梦想了,最后祝你好运,也祝愿大家有前程可奔赴,也有岁月可回头,谢谢大家。”郑安轻声说道。
邱慕雨若有所思地看着郑安,但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走神,很快就接上了他的话,说了访谈最后的晚安台词。
外面的老记者隔着玻璃对他俩竖起来大拇指。
“没想到电台主播也这么不容易,你们平时辛苦了。”郑安主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