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
匈奴士卒早早前来吆喝,将大帐之中的人唤起饲养羊马。
刘协和身边两位红粉佳人也被吵醒。
刘协拉住蔡琰和采诗,谓匈奴士卒道:“告诉你们大王,我们不去!”
匈奴士卒上来,就想用鞭子抽他。
刘协昂首挺胸,道:“小子,你敢抽老子,看老子不让刘豹砍了你小子脑袋!”
这匈奴士卒似乎知晓刘协乃是大汉皇帝,也早听说了昨晚刘协救活刘豹世子之事,不敢得罪,硬生生将鞭子收起。
匈奴士卒不与刘协计较,但他们并不会放过蔡琰和采诗。
匈奴士卒还想拉蔡琰和采诗出去,上来就要动手,刘协早跳将起来,伸手抓住匈奴士卒,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那匈奴士卒实未料到刘协一个大汉天子,会来这么一手,急忙爬将起来,拔出弯刀,就要攻杀。
便在此时,大帐门口进来一位十夫长,阻止道:“停手!”
那十夫长上来,一脚将匈奴士卒踹开,叱道:“此乃大汉天子,大王贵客,何以敢如此无礼?找死乎?还不滚?”
那匈奴士卒连滚带爬,逃出大帐。
十夫长冷冰冰地对刘协道:“想不到汉家天子身手如此了得。”
刘协瞪着他道:“怎么,莫非你也要领教领教?”
那十夫长道:“不敢。只是,我等职责在身,不敢不让这两位女奴出去做工,还请大汉皇帝陛下做好你这阶下囚,莫要惹是生非才好。”
那十夫长说着,高声叫来两个匈奴士卒,硬是将蔡琰和采诗从刘协身边带走。
蔡琰和采诗担心刘协受伤,只好跟着她们离去。
临行,蔡琰道:“陛下莫要担忧,我等早已习惯矣。”
刘协看着这些大汉子民被带去做工,却束手无策,心中十分难受。
还好,这十夫长并不叫他出去,可见刘豹是有交代的。
他一个人在大帐之中寻思,已经一夜过去,或许寻他的队伍也该找到这里了吧?
又或者,这刘豹所在之地极为隐蔽,徐晃、刘去卑他们根本找不到这里?
想起这些,刘协心里就乱糟糟的,对于怎样离开,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大帐外,天色大亮,有人于帐外相请。
刘协出去,赫然发现,来请的竟是昨夜呼延皇后身边的侍婢金mī_mī。
这侍婢是匈奴少女,但并不像其他匈奴女人,膘肥体壮,体格高大,或许因为清瘦之故,身形倒显得极为苗条。
两条粗大的麻花辫,耷拉在耳朵两侧,映衬着红扑扑的脸蛋,给人一种淳朴敦厚之感。
只有肌肤细腻的眉宇,和那一双秋波翻滚的眼睛,显示出这女人不像一般匈奴人家的女子。
刘协觉得奇怪,问:“咦,大王请我过去,为何派你前来?你不是呼延王后身边的侍婢么?”
“正是。”金mī_mī应道,“mī_mī也是不知,只知道王后派贱妾去见大王,大王便让贱妾前来请陛下前往大王大帐。”
刘协觉得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再多问,跟着径直前往刘豹大帐。
就算刘豹不见他,他也正好想要见这刘豹。
不管怎么着,他要为他的子民出面,跟刘豹交涉,将他的这些子民救出去。
刘豹正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看到刘协进去,哈哈笑道:“哎呀,皇帝陛下来得正好,快请入座。”
这回刘豹并未将他的主位让给刘协,而是朝着一旁的位置让了让。
刘协立在原地,并不坐下,道:“刘豹,就算你是主人,那也是南匈奴的左贤王。就算朕是客人,朕也是大汉王朝的天子。你我身份有别,座位岂能本末倒置?”
刘豹见刘协义正词严,不敢违拗,只得悻悻起身,拱手道:“请大汉皇帝陛下上座。”
刘协直接走上去,正中上座。
刘豹坐到左侧座位之上。
刘豹让人上马***酒和烤羊腿,又让刘协吃。
大早上的,依然吃这些东西,刘协看着都感觉腻歪。
没办法,谁让他被劫持到了这凶顽荒芜之地呢。
刘豹“嗯”一声,使个眼色,金mī_mī贴身跪在刘协身边,为刘协斟酒,又用铜刀为刘协割肉。
金mī_mī侍候起刘协来,可谓无微不至。
刘协只是一口食物也不吃,直言问道:“刘豹,招朕前来,有什么话,不用拐弯抹角,说吧。”
刘豹道:“皇帝陛下,你这一口酒不喝,一口肉不吃,莫非嫌我匈奴酒不好喝,肉不好吃?”
刘协道:“只因阁下奴役朕的大汉子民,朕于心不忍,就算是琼浆玉液,龙肝凤胆,朕也难以下咽。”
“哎呀,大汉皇帝果然是仁义之君啊。”刘豹笑道,“好了,好了。本王已经答应于你,只要你吃了这顿饭,本王就先将那些汉人送给陛下,作为本王对陛下救治世子的答谢之礼,如何?”
“当真?”
“本王何许人也?说话算话!”
虽说这刘豹颇有些残暴,但他性格爽直,刘协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话。
刘协也不多言,当即捏起金mī_mī为她切好的肉片吃起来。
吃饱喝足,刘协道:“大王,为人者言而有信,便请大王兑现承诺。”
刘豹当即叫人进来,他亲自在那士卒耳边嘀咕一阵。
那士卒去后,不多时,将三十来名汉人带来。
那些人来到刘豹大帐之中,见刘协端坐中间主位,当即跪地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