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文也来了脾气,说道:“要撤的话,您现在就撤,我一会好跟大家伙儿一块去国道,省得我天天被乡亲们骂我是伪保长,我也有后代,这是关乎我们村子子孙后代的大事,如果今天不拿出解决方案,您就是不撤我,我都得跟您辞职。”
这时,旁边的镇长方成说道:“老李,添什么乱,冷静冷静。”
李学文说:“方镇长啊,你让我怎么冷静,昨天老白的孙子生出来就……就……畸形,你让我们怎么冷静啊——”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蹲在地上就抱头嗡嗡哭开了。
闫广凑到薛家良跟前说:“这是宝水村的会计,老白。”
这时,人群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必须关停药厂,不能不管我们死活——”
“关停药厂!关停药厂!”
群众的情绪立刻被宝水村会计老白的哭泣调动了起来。
石学超接过身后一个乡干部递过来的小喇叭,说道:“大家安静,安静!药厂的人在吗?”
立刻,就有人站到前头,说道:“石书记,我在。”
石学超放下喇叭,看着薛家良说道:“薛书记,这位是药厂办公室的姚主任,您先跟他去厂里休息,这里交给我了。”
薛家良一看,石学超居然指挥起自己来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脚步。
身穿工作服的姚主任走到薛家良跟前,满脸陪着笑,说道:“薛书记,您辛苦了,跟我去厂部暖和暖和去。”
哪知,还没容薛家良表态,就听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我们不跟镇里对话,镇里的干部拿了药厂的好处费,乡亲们,走啊,去堵国道。”
立刻,人群就有人附和:“走!——”
还有人说:“镇里说话跟放屁一样,连臭味都没有,他们跟药厂的人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乡亲们,咱别在单位功夫了,走啊——”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哗啦一下,后人群后面的人就变成了前队,打着小旗,往国道放向走去。
石学超一看,他的话不起作用了,就拿起喇叭,大声喊道:“李学文,你今天要是不把人带回去,我真撤你的职!”
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了。
薛家良一看,从他的手里夺过话筒,大声喊道:“乡亲们,我薛家良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刚才叫到的人,马上出来,跟我到药厂,我们认真地座谈一下好不好?”
罗锐一见,情绪激动的村民,根本不听这一套,他夺过薛家良手里的喇叭,跑步追上头前的村民,拦在他们前头,对着喇叭大声喊道:“乡亲们,你们往回看,薛书记正在等着你们,等着你们跟他座谈。”
“去你的,你们这些当官的,根本就不顾百姓死活,一点诚意都没有!”
“就是,真关了药厂,哪还有宝马车开!”
人群没有停下来,倒逼着罗锐向后退去。
罗锐一听,忙从兜里掏出那两只小玻璃瓶,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立刻,前面的人就认出来了,说道:“这是柳河被污染的水。”
罗锐说道:“对呀,这是薛书记我们趴在岸上取的水样,你们不是不相信药厂请来的专家吗,薛书记亲自采集了水样,要送到省里去化验,你们能说薛书记没有诚意吗?”
薛家良听了罗锐这话,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石学超。
石学超的脸就有了不自然。
他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又说:“刚才薛书记骂走了记者,大家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吗?最终,解决问题还要靠县委,县政府,你们就是去堵国道,哪怕是卧轨,国家也不可能直接解决咱们这里的问题。乡亲们,我们要相信县委,相信新来的薛书记,因为他不光是县委书记,还是我们安平市的副市长,他有这个能力帮助大家解决问题,我们要给他时间,要让他了解我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前面的人听他这么说,忽然就停住了脚步。
罗锐也站住了,他再次说道:“天太冷了,乡亲们去堵国道,弄不好会冻死人的,我们没必要无畏的牺牲。你们当中有人认识我,我的家就是罗庄的,尽管我们村里的污染还不太明显,但是我也怕,怕我将来的孩子出生是畸形,所以请大家相信我,相信薛书记,我们是有诚意的。”
人群中,有不少的人认识罗锐,不仅仅因为他是附近罗庄的,还因为从前他跟李书海没少往这里跑。
罗锐见大家没有再往前走,情绪也没有再次激动,就不失时机地说道:“现在,我们按照薛书记的指示,一村派两个代表,到药厂,跟薛书记座谈,大家相信我,我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有人说:“两个代表不行,太少,我们要求增加一个。”
“好,那就一个村出三个代表,村干部留下来。”罗锐拍板道。
“罗家兄弟,看在你的份上,我们信你一次,但是,我们的人不散,我们要求厂里给我们找暖和的屋子,等着最终解决问题的方案出来后,我们再散。”
这下,罗锐不敢表态了,他正在犹豫之际,薛家良走了过来,说道:“我完全答应大家的意见,但是这么多人进入企业,我们首先要保持纪律,不得闹事,不得大声喧哗,如果答应这一点,我马上让企业给我们大家找屋子,大家能做到吗?”
“能,我们又不是去打架,有什么不能的。”前边几个人说道。
“那好,我还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