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怕引起误会,打哈哈地说:“赖天宁,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倒斗的门派不止京宝斋一家,建国以后,全国到处在严打,倒斗世家大多销声匿迹了,俗话讲,民不与官斗,因为很多胆大妄为的盗墓贼都被枪毙了。但老人都清楚,倒斗有两个最大的门派,被称为南派和北派,京宝斋代表北派,隐藏于北京城琉璃厂,而南派则是沈冰的家族,却生活在滇南一带,平时深居简出,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我笑着说:“古时少林也有南拳北腿,难道倒斗也分南派北派?”
沈冰自豪地说,南来北往,自古南北照相呼应,甚至超越了大江南北。沈家为南派之大家,论实力,虽不及北派京宝斋,但也不输于天下任何一派。
“南派沈家?”我忍不住惊讶道,随即呵呵笑着说,“我这人才疏学浅,井底之蛙,今个长见识了。”
我站起身子,按江湖的规矩,向沈冰抱拳行礼说:“既然是倒斗江湖人,我这里有礼了。”
沈冰也向我抱拳行礼说:“北派多了你一员虎将,我们南派早就眼红了。同道中人,都互通消息。海爷把你的情况,通报给我们南派了,今后南北通力合作,共同为考古事业做出一个摸金校尉应有的贡献。”
我惊诧问道:“你也是摸金校尉?”
沈冰噗嗤一笑说:“什么叫南派和北派呢?北派有山鬼钱摸金符,我们南派有穿山甲的爪子和洞鼠的门牙,我是后者,你看,这就是洞鼠的门牙,也是我的摸金符。”
沈冰大大方方地掀开衣领让我看,她白皙的勃颈上挂着一根红绳子,下面坠这一个东西,我下意识地往下看去,除了一颗上粗下细的长牙外,我还看到了两个白花花的东西,吓得我脸都红了。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好大!”
沈冰嗔怒地指着我的鼻子,想指责几句吧,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急得面红耳赤,半天才说:“你,你看哪呢你?”
田教授低头喝茶,年轻人的事他才懒得管呢,老头子混了大半辈子,男女那点破事他能不知道?呆呆地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他喃喃自语说:“人生如茶,拿得起放得下,喝到嘴里是茶,看在眼里的永远是水,是水是茶,因人而异啊。我老了,我老喽。”
我笑得肚子疼,田教授喝茶还喝出禅理来了,见沈冰向我兴师问罪,我心里也挺气愤的,是你丫让我看的,眼睛长在我眼上,我往哪看你管得着吗?这会你不乐意了,刚才可是你让我看的呀?
心里虽这么想,但嘴里却不能这样说,我随机应变说:“美女,你瞪着大眼睛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说那颗门牙好大,洞鼠的门牙有这么大吗?”
沈冰白了我一眼,不知心里想什么,忽然脸色一脸说:“洞鼠是一种专门生活在深山里的老鼠,它喜欢往墓葬里面打洞,没有一口好牙齿,它能洞穿墓穴?”
我想穿山甲能穿山,洞鼠能打洞,跟挖坟倒斗的人具有相同的能力,所以才被用作挂在脖子上的摸金符。北派的山鬼钱更具有道士和倒斗两家之长,我想,山鬼钱摸金符更厉害一些吧,也更适合我的身份,看来加入北派是天意。
通过了解,我大概知道,这年月倒斗的营生不好干,很多人为了掩人耳目,一边倒斗,一边捣腾古董,北派如此,南派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沈冰精通倒斗和古董倒也不奇怪了。
我一看表,已是下午四点了,我呀得一声大叫“快晚了!”我说我要赶紧走了,琉璃厂那边等我吃庆功宴呢,晚了,那帮人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沈冰冷哼一声说:“你那张皮恐怕不值钱吧?”
我还算挺客气说:“美女,咱俩没仇吧?想我点好行吗?晚上梦到你,还能想着点好,别让我做恶梦行吗?”
田教授催促说,你赶紧去吧,你也是那边的功臣,田七那丫头脾气急,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站起身子,忙忙活活地收拾东西,沈冰使坏,故意三番两次地挡着我,成心跟我过不去,我一咬牙,撞开她的身子,夺门而出。
沈冰酸溜溜地喊道说:“我比七仙女差吗?”
我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一朵荷花,一朵桃花,各有千秋,谁也不差。”
田教授听了摇了摇头,骂我说,你小子两头都不吃亏啊。
沈冰突然笑靥如花地喊道:“这话我爱听,千万别毁约啊,我等着呢。”
琉璃厂。京宝斋的大门前张灯结彩,喜庆地跟结婚生孩子似得,大牛站在门口卖着力气喊道:“各位宾朋,各位近邻,我们京宝斋百‘年庆典,柜台上的所有古董一律八折出售,看看吧,门前已经摆好了流水席,随便吃,随便喝,最漂亮的田七小姐还为大家亲自送上果盘,大家一起同乐吧!”
我一听就明白了,我心里随即笑了,京宝斋这个百‘年庆典年年过,年年有,反正都是一百年的纪念,不知根底的人谁知道京宝斋到底多少年啊?
大牛看我来了,又大着嗓子喊了几遍,直到门前坐满了人,才领着我进去。
田七果然领着几个姑娘,将切好的果盘端给客人。忽然听到二楼上探出一个人来,声音洪亮地喊道:“京宝斋大宴宾客,请朋友们多捧场啊,吃好喝好,就是我们京宝斋的光荣。”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海爷,他嘴里叼着老烟袋锅子,一脸的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