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言论,与秦羽瑶刚到英华宫时如出一辙。宇文婉儿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仗着自己宠她,就无法无天了吗?秦羽瑶真是好大的胆子!宇文婉儿心中怒极,望着秦羽瑶柔媚沉静的面孔,丢开鞭子的手柄,却是抬手朝秦羽瑶的脸上扇过来。
秦羽瑶趁机甩了鞭子,侧头躲过宇文婉儿扇过来的巴掌,一边躲闪一边道:“公主自然是敢打我的,我不过是一介平民,这宫里谁打不得我?便是打死了我,也不过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宇文婉儿打不着她,愈发生气,冷笑着道:“你也知道自己卑如蝼蚁?”
“然而,蝼蚁虽小,也是一条性命。”秦羽瑶躲得并不困难,声音十分沉凝,“我并不希望,你的手上染满鲜血。”
“嗤!”宇文婉儿冷笑一声,“我父皇母妃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只见始终打不到秦羽瑶,心下更是气急,竟提起裙子折身来到榻边,抓了杯子朝秦羽瑶身上扔过去。
秦羽瑶心中直叹气,说道:“因果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并不希望,公主日后因此而遭了业报。我希望你一直年轻漂亮,无忧无虑,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
宇文婉儿本已抓了茶壶在手里,闻言,欲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什么因果轮回,本公主乃是天龙之女,不信那个!”
口中说着不信,然而到底握着茶壶,没有再朝秦羽瑶丢去。
秦羽瑶便叹了口气,走上前,夺过她手里的东西,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信,我是一个再平凡也不过的民间妇人,最是信那因果轮回,恩怨相报,故而平日里半点恶事都不敢做。我当你是我的朋友,虽然害怕你的身份,却不得不说。”
宇文婉儿不由狐疑,抬起脸来看向秦羽瑶。
秦羽瑶便压低声音,说道:“公主信不信,有人记得前生?”
这一番神神秘秘的模样,宇文婉儿心中更加狐疑,却冷笑道:“你又要编什么来哄我了?”
“我从未编造过任何虚假东西,欺瞒过公主。”秦羽瑶认真地道,然后回身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红儿,道:“公主不妨叫她们退下,我与你细细讲来。”
宇文婉儿发泄了这一通,心中的郁气已然消散大半。此刻冷静下来,便对秦羽瑶所说的话有些好奇起来,便道:“把红儿带下去!”然后挑了挑眉,看向秦羽瑶道:“你且说来。”
终于得到公主大赦,青儿激动得眼泪流得更凶了,感激地看了一眼秦羽瑶,连忙叫了其他人把红儿抬下去,自去上药不提
此时殿内,宇文婉儿已经坐到榻上,寻了个舒服姿势,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秦羽瑶起来。
要说她宠爱秦羽瑶,既是也不是。她只是觉得秦羽瑶跟其他人不同,她总能在秦羽瑶的身上听到、看到许多新鲜有趣的东西。便如那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都是要新鲜两日的,故而屡屡忍让,不想弄坏了。
红儿已经被抬下去,来这里的目的便完成一半。殿内只剩下两个人,还有一半的任务待完成。若是做得好了,便是一劳永逸,所得远远超出所失。而若是做得不好,她今日难活着回去。
秦羽瑶此刻也不知道后不后悔,她只知道,既然已经做了,不如做得彻底。调整了一下神情,认真而平静地说道:“倘若公主查过我的生平,便会对我十分好奇。因为,我过去的十九年,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果然,一言既出,便勾起了宇文婉儿的好奇心。柳叶弯眉微微一挑,好奇地等待下文。
“过去的十九年,我一直是一个软弱不堪的女子。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迎上去。自己都没得东西吃,却把好东西都让给别人抱走。忽然有一日,我记起了我的前世。”
“前世的我,是一个金牌镖师,因为贪财被镖局撵了出去。后来,被一个大户人家雇佣,开始给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因为我身手高超,那户人家十分器重我,愈来愈多的事都交给我来做。十几年间,我为他们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话听着便像是说故事,故而宇文婉儿只是挑眉听着,并不言语。而且,眼神分明在说:她不相信。
秦羽瑶也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可信度极低。总归她也不着急,宇文婉儿这样聪敏灵秀的女子,没这么容易糊弄。便依然是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后来有一日,我死得很惨。”
“你的意思是,做尽坏事,会死得很惨?”听到这里,宇文婉儿终于开口了,却是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并非如此。”秦羽瑶摇了摇头,目光更加沉凝。她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她,便继续说道:“前世的我,虽然死得凄惨,然而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算得上值了。真正吃苦头的,是我的这一世。”
“之前我对公主讲过,我是弃女,婴儿时期就被丢弃,险些死掉。而收养我的人,又是那样刻薄的人家。”秦羽瑶又把秦氏遭过的罪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顾青臣派人抢我儿子的那日,我被一名家丁蹬在胸口,撞到墙上。墙塌了,我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便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宇文婉儿仍旧不信,秦羽瑶便下了最后一记重药:“公主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