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艳明媚的少女踩着流动的风,衣袂飘飘地走进来,一甩宽袖,侧坐在榻上。
一双黑白分明的波光流转的大眼睛,带着三分狡黠,三分通透,三分厉害,以及一分不以为然。朝英华殿两边坐着的小姐们看了过来,最终落在朱琼雯的身上:“你可曾将过程都说过了?”
朱琼雯点了点头:“禀公主,已经说过了。”
宇文婉儿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众人:“你们有何看法?”
一边问着,一边伸手点名,竟是叫她们不答也不行。于是,底下的人纷纷回答起来,有说顾青臣狼心狗肺的,有说顾青臣懦弱无用的,有说秦羽瑶不大好的,种种看法不一而同。
宇文婉儿等她们表达过看法,便把方才与秦羽瑶商量的另外两种说法,不经意间点了出来。
原本,朱琼雯已经带来了两种。一种是宇文轩提出来的,即顾青臣以美女惑之,试图得到轩王青睐,后另攀高枝背弃原主。另外一种,则是蒋玉阑说出来的,即宇文轩侮人妻子在先,顾青臣报复后抛弃。
宇文婉儿又提出两种具有迷惑性的,实际上并无意义的说法,顿时间,众人更加疑惑了,探讨声也更加热烈起来。自然,在宇文婉儿似不经意间的拨动中,并无太多对秦羽瑶不利的言语。
以及,有朱琼雯这个头号粉丝在,哪里容得旁人对宇文轩和秦羽瑶不利?只见朱琼雯手舞足蹈,言辞犀利,处处替秦羽瑶挡枪,好不威风。
坐在朱琼雯旁边的程水凤,此刻则十分安静。抬头悄悄打量宇文婉儿,只见宇文婉儿支着腮斜倚在榻上,神情看似慵懒,实则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下方的讨论。不由得心下凛然,秦羽瑶,实非凡人。
方才宇文婉儿进来之前,程水凤本来在跟朱琼雯说悄悄话。之前在正阳宫中,程水凤察觉出宇文婉儿对秦羽瑶的不满。后来在皇后娘娘的引领下,她们都出来了,包括宇文婉儿。
只不过,刚出了正阳宫,宇文婉儿便脱离人群,只叫她们先行,她等在路边候着秦羽瑶。程水凤瞧得分明,宇文婉儿的目光中闪动着恨意,料来是要与秦羽瑶不痛快的。哪里知道,等到宇文婉儿回来后,却是一副心情痛快的模样?
且,宇文婉儿似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竟然处处维护秦羽瑶。思及至此,程水凤愈发佩服起秦羽瑶来,能够把宇文婉儿这个难缠人物哄成这般,足可见她的不凡!
这厢,在宇文婉儿和朱琼雯的引导下,众人渐渐讨伐起顾青臣和蒋明珠来,又为宇文轩和秦羽瑶的深情所感动。那厢,宇文轩带着秦羽瑶前往太医院包扎伤口,直让一路上的小宫女、小太监纷纷惊掉下巴。
来到太医院后,太医院的老太医们也都惊得差点摔了,无不暗惊:“轩王爷的腿何时竟然好了?”
宇文轩只是绷着一张脸,冷冷地道:“扎伤口。”
他本来便是一副清冷模样,此刻恼怒宇文婉儿居然咬了秦羽瑶一口,面上便挂着霜寒,直叫一干太医们心下惴惴,连忙给秦羽瑶包扎起来。
其实,说起来并不是多么深的伤口。只是在虎口处,有一圈牙印,滚出来许多血珠子罢了。这对秦羽瑶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伤口。
然而落在宇文轩的眼中,便是极严重的伤口了,若非秦羽瑶与宇文婉儿的关系好,简直恨不得叫人把宇文婉儿吊起来打一顿才好。
出了太医院后,秦羽瑶只见宇文轩的神情仍旧冷冷的,不由拧他道:“怎么了?才这么点子伤口,你气得什么?”
在秦羽瑶瞧来,宇文轩实在矫情得很。便说前世,中弹时骨头粉碎,被匕首捅个前后透亮,多么严重的伤势没有过?别说这一圈牙印了,便是咬到骨头也没什么的。
何况,方才太医用的都是极好的止血药,仿佛带了镇痛的成分,这会儿几乎连疼痛都察觉不到了。
宇文轩垂眸瞧她,低低地道:“竟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伤你,我却奈何她不得。”
秦羽瑶直是哂笑不已:“我们女孩子家打打闹闹罢了,算得什么伤不伤的?也就是婉儿罢了,若换了旁人,你瞧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宇文轩一想,确是如此,秦羽瑶何曾就是好欺的人了?心下不由得有些松快了,捏了捏她的手心,说道:“即便是婉儿,你也不该如此纵着她。”
“原是我有些对她不起。”秦羽瑶却有些愧疚地道。
宇文婉儿说得不错,她确实不曾对她十分坦诚,至少一开始并不是如此。最初进英华宫的时候,秦羽瑶实打实是本着利用宇文婉儿的心思,叫她护着她,并为她铲除麻烦的。
只不过后来,秦羽瑶喜欢她的聪明,真心想跟她交朋友,能跟她说的再不隐瞒起来。宇文婉儿想必是清楚的,她那样心思剔透的人,哪里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然而宇文婉儿又是聪明的,便如她一开始并没有对秦羽瑶有着十分的诚意,还曾想着让秦羽瑶变成孤家寡人,从此一心一意在英华宫中为她做事一般。秦羽瑶一开始对她有些提防和防备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宇文婉儿很聪明地把此事揭了过去,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从此以后,她们真正是朋友,互相分忧,互相解难。
对此,宇文轩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宇文婉儿对他而言,就是利用的工具而已。便如三皇子宇文翊一般,都不是不可或缺的,随时都有东西来替上。故而,对于秦羽瑶对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