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两一套的新衣裳,俺们买不起,那三个名额,俺们想都不想。”有个陪着媳妇来买衣裳的汉子,扬着头说道:“姑娘,你开门不?快点给俺们下单子,俺们要订衣裳!”
其他人也纷纷说着类似的话,催促着秀兰开门。
秀兰便道:“好。大家就排着队,一个一个来。”然后朝禄儿招了招手。
禄儿早已经机灵地跑过来,身子灵活地绕过人群,站到门前取出钥匙打开了门。等三秀进去后,便站在门口,对外面排队的人道:“一个一个进去,谁都不许挤。”
人群却又喧哗起来,纷纷嚷着道:“我们排了五个队伍,到底是怎么进呀?”
禄儿便笑嘻嘻地道:“自然是按着先来后到,哪一队最先排起来的,便先从哪一队开始。”
排在队尾的人又不乐意了,嚷道:“可我比他们来得还早呢。”指着另一个队伍的排在前头的人道。
禄儿素来是在市井里混惯了的,不是秀兰这样的姑娘们可比,此刻闻言也不急躁,只是一一指了几条队伍,笑嘻嘻地道:“便从这一队伍开始,然后是这一队,最后是这一队。大家从头到尾,一个一个来,谁也别着急。若是不服气的,即时离了,明日再来排。”
众人只听他这么说,便也没什么好说的,收了声安生等了起来。
然而,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三秀一个量身、一个记尺寸、一个管账。等到一个时辰过去了,竟然连一条队伍也没有接待完。
渐渐的,人群便又叫嚷起来:“照这样的速度,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就是,天黑了也轮不着我们呀。”
“要不我们自己把穿衣裳的尺寸告诉你们,你们比着照做就好了。”又有人出主意道。
随时便有人应声叫好,道:“说得是,这样多节省时间啊!”
禄儿一听,也觉着是个好主意,便应了一声,进了店里请示去了。
秀兰一听,却立即摇头道:“不行!必要我们亲手量过了才算的!”
秀禾也接话道:“说得是。总要我们自己量过了才算,否则她们万一给的不合适,等我们的衣裳做出来,她们穿着不喜,到时丢面子的却是我们了。”
到那时,只怕又要引出乱子,那些穿着不合身的衣裳的人,拿着衣裳到街上乱说一通,别人就都知道秦记布坊做事情不认真,滥竽充数了。且,就算她们原本没这意思,保不齐被什么人一蛊惑,便就有了。
禄儿一听,却是这个理儿,便出去回复了。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不满声,秀禾想了想,却是头痛起来。因为,太慢了。外头排着乌压压的人,这得什么时候才弄得完?
倒是秀兰又有了主意,眼神往隔壁一瞟,道:“叫陆掌柜想办法去!”
“这个主意好!”秀禾眼睛一亮,闲云坊如今已经不做成衣生意了,闲置的那些伙计与账房,一日里头也接待不了多少客人。便朝秀兰的肩膀上一拍,道:“你去吧!”
秀兰便搁下量尺,抬脚往外头去了。
隔壁,陆掌柜确实在柜台后头感慨。这才几日工夫?那时被他嫌弃的秦记布坊,居然当真就做得如此壮观,令他们只有眼睁睁瞧着的排场。又看了看自家布坊里头,挂着的一匹匹布,再没了成衣的墙上,不由得摇了摇头。
生意冷清得很,令陆掌柜有些怀念当初客来客往的日子。只不过,此时却也不嫉恨秦记布坊。因为柳闲云说了,闲云坊同秦记布坊是合作伙伴。
秦记布坊的成衣,所用的布匹,都是闲云坊的。如此算起来,秦记布坊的客人越多,闲云坊赚得银子就越多。
可是,就这么坐等收钱的日子,却是叫陆掌柜有些闲得骨头都松了。就在这时,却见秀兰抬脚迈进门槛。
陆掌柜不由惊讶,问道:“外头这样多的客人,秀兰姑娘怎么还有空闲来我们闲云坊?”却是认得出秀兰的。
只因为三秀虽然生得一模一样,然而穿戴打扮并不相似,风格各异。且,性情也不一,故而长久相处下来,陆掌柜大半时候也都能辨认得出来。
只听秀兰张口就道:“陆掌柜,叫你店里的小伙计们,都到我们秦记布坊帮忙去。”
陆掌柜不由愣住了,只道:“秀兰姑娘,哪有这个理?”他们纵是闲着,也决没有到别人家去帮忙的道理呀?
秀兰往前一步,拍着桌子道:“怎么没有这个理?我们秦记布坊赚了钱,你们是不是分一部分?如今我们秦记布坊捡银子都捡不迭了,叫你们帮忙撑开口袋,很难为你们么?”
秀兰素来是个泼辣性子,此刻拍桌子瞪眼的模样,端的是惊艳风情。陆掌柜早已经过了贪花的年纪,却也是有些惧于她的泼辣,加之秀兰说得有理,便只得应了:“好。”
说罢,留了一个老伙计看店,便率领其余人一同出了门,往秦记布坊去了。
等众人看到闲云坊的人居然都进了秦记布坊的门,且就连掌柜的都来了,不由得纷纷碎语起来。原来,曾经闹得不可开交的两家布坊,竟然当真和好了。
便有人对秦记布坊的印象,更加好了一分——就连曾经撕破过脸皮的对头,都能够和好如初,秦记布坊的东家果然是心胸宽阔之人!
有了陆掌柜等人的加入,队伍缩减的速度便越来越快了。三秀将记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