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转身看向身后,只见宝儿穿着秀兰给他缝制的一身金黄色镶蓝边的锦缎袍子,衬得他的一张小脸儿俊雅灵秀。怀里抱着一团雪白,睁着眼睛朝她看过来。
“嗯,娘亲要离开一阵子,去做娘亲喜欢的事。”秦羽瑶不喜欢骗人,尤其对于宝儿,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尤其,近来被宇文轩带在身边教导,成长得十分快速。
听了秦羽瑶的回答,宝儿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失落。从前他有娘亲,便每日都悄悄地盼望爹爹。如今爹爹终于在身边了,娘亲又不能陪在他身边了。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随着每日读书识字,被宇文轩讲历史典故熏陶,如今的宝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小家伙。许多时候,脑子里竟是有着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小大人念头。他低头摸着怀里的小白,此刻心中想道,难道这辈子,就只有小白才会始终陪在他身边?
秦羽瑶自然瞧见了他微微嘟起的小嘴,心中也有些舍不得,可是她有她想要做的事,如今不能带着宝儿,也不过是一时罢了。便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宝儿的小脸儿,坏笑道:“宝儿可是舍不得娘亲?”
宝儿此刻沉浸在与小白的交流中,没有注意秦羽瑶的语气中流露出来的坏笑,只是闷声答道:“嗯。”
“看来是你太闲了。等我给你爹爹留一封信,叫他把你的课业加重一倍。”秦羽瑶终于嘿嘿笑了出来。
闻言,宝儿愕然抬头,看着秦羽瑶不似玩笑的神情,才意识到祸不单行。他不仅仅要暂时失去娘亲,还得到了加倍的课业,直是呆住了:“为什么?”
“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你爹爹没有教过你吗?”秦羽瑶坏笑着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
宝儿则急切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明明他暂时失去了娘亲,还失去了玩乐的时间,“娘亲,你狡辩!”
秦羽瑶如何不知宝儿对她的亲近与依赖?可惜为了宝儿的安危,她不得不独自进京,心下叹息,口中只是哄道:“这可不怪娘亲啊。昨晚上是你爹爹说,你太聪明了,他发现安排给你的课业,对你而言简直太过简单,你总是用不了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
毫不犹豫地把黑锅扣到了宇文轩的头上。
“啊?是这样么?”宝儿听到这个解释,心里一半是骄傲,一半是苦哈哈。竟叫他纠结得不行,是反驳呢还是承认呢?
如果承认了,就要做更多的课业。可是如果反驳了,岂不是说他很笨,根本不像爹爹说的那样?就在小家伙纠结的时候,秦羽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并不多,只不过是两套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些银两,和一沓未完成的图纸。
在她的手中,又握着一卷图纸,牵着宝儿来到西厢,叫出陈嫂,将这一卷图纸递给了她:“陈嫂,等到秀禾回来了,你把这个交给她。就说我进京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秦记布坊的事务,一切按照计划来。”
这个时候,三秀早已经去了秦记布坊。而宇文轩今日也不在,秦羽瑶只有将其交给陈嫂。
至于思罗,他是暗卫,平日里不出现在人前。故而方才接圣旨的时候,便没有出来,此刻秦羽瑶更不能叫他出来了。所幸这些新样式,秦羽瑶都已经撰写许多份,给柳闲云寄了过去。故而一时半会儿,也不必叫三秀操心别的。
陈嫂接过那一卷图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夫人放心,我一定会交给秀禾姑娘的。”
秦羽瑶点了点头,又低头摸了摸宝儿的脑袋:“乖乖的,听到没?不许乱跑,否则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家里有思罗在,宝儿是无论如何也被拐走不了的。偏偏宝儿这会儿陷入了祸不单行的苦恼中,故而苦哈哈地摆出一张脸,胡乱点了点头:“嗯。”
秦羽瑶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然后对坐在院子里吃茶的宣旨太监道:“公公,咱们走罢?”
“好。”宣旨太监放下杯子,站起身率先往外头去了。
秦羽瑶紧随其后,上了马车。感觉到车厢渐渐驶动,秦羽瑶抱着随身行李,面上做出一副八卦妇人的姿态来,极好奇地问身边的宣旨太监:“公公,咱这一路要走上许久,不如聊一聊天罢?比如,公主殿下定亲的事,已经落定了吗?”
仅仅是皇后有这个意思,还是说秦家已经应下这门亲事,那是不一样的。何况,公主招驸马,这不是小事,是要颁圣旨说明的。
那宣旨太监闻言,也想到了这一点,面上便有些犹豫:“似乎,只是皇后娘娘有这个意思。”
“这么说来,是皇上不同意,还是秦家不同意啊?”秦羽瑶极八卦地问道。
那宣旨太监大概是素日里从没有人如此客气又热忱地同他说过话,被秦羽瑶这般瞧着,一时间说话的yù_wàng极浓,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知道呢。想咱们公主殿下,从前是多么跋扈飞扬的人?如今竟然一声不吭,仿佛这事儿与她无干似的,多么奇怪呢?我们都觉着是公主殿下失宠了,才不敢跟皇后娘娘杠起来。”
秦羽瑶听罢,心中咯噔一下。这两回宇文婉儿出宫,她便觉着有些不对。偏偏宇文婉儿心思灵透,许多事情不肯说,倒叫秦羽瑶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何况,宇文婉儿有些喜欢任飞烨,不是吗?怎么如今被安排了亲事,她也不吭声?实在不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