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衣的身形极快,不多时,便带着燕凝霜来到丞相府中。所停之处,恰恰是丞相府的正院。
因着是除夕之夜,蒋丞相带着家中一干妻妾与子女,全都在正院里团圆守岁。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下人们的喊叫:“什么人,大胆擅闯丞相府?”
闻得声音,蒋丞相安抚了女眷,便带着倚重的下人走出来。
但见院子里站着一对奇异的组合,女子却是眼熟,正是府上曾经有恩的燕凝霜。那男子却是浑身上下都被包在银灰色的奇异衣裳里面,仅仅留出一双眼睛在外,浑身散发出诡秘的气息。
“燕女侠,不知这位是?”蒋丞相老谋深算,此刻见着来者不善,却仍旧是笑脸对人,朝燕凝霜说道。
千衣已经放开燕凝霜,任由一众家丁将他们团团包围。燕凝霜不知千衣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了蒋丞相的话,便不回答,只偏头看向千衣。
只听千衣粗哑的声音开口道:“打了小的,自然出来老的。你们欺负我师侄,我这把老骨头自然是替师侄出一口气来了。”
燕凝霜一听,不由得咬牙,他凭什么以门中长老自居?然而此时却不是算账的时机,便只是不吭声,看他如何消除丞相府的麻烦。
却说蒋丞相听了千衣的话,却没有丝毫疑惑,在他看来,拥有这样粗哑声音的男子,原该是老态龙钟的模样。
因而肃了肃容,说道:“不知府上何人欺侮了燕女侠?据我所知,分明是燕女侠刺了我儿一剑?为何如今,竟是贼喊捉贼起来了?”
说到后面,却已经是音调渐冷。
千衣丝毫不放在心里,只是嘎嘎一笑,操着一口粗哑的音调说道:“大人为何不问一问,我师侄为何刺贵公子一剑?”
“我儿素来谦和持重,从不曾与人为难。哪怕说出什么话来,叫燕女侠心中不快,也不该拔剑伤人吧?贵门派之中,难道是这样的规矩?”蒋丞相负在身后的手,朝身后做了几个手势。
千衣嘎嘎一笑,浑然一派混不正经的老无赖模样,只道:“我们门派中的规矩,谁若侮辱了门派中人,不论对方是谁,哪怕倾尽全派之力,也要将那人斩杀。我师侄方才刺了贵公子一剑,却是心慈手软,违背了门规了。”
“好大的口气!”蒋丞相冷冷地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抬手一挥:“动手!”
顿时,从蒋丞相的身后出现数个黑衣人影,手中或执剑,或握刀,或举锤,长喝一声,纷纷朝千衣袭去。
也不见千衣使出武器,但见原地银灰色的人影消失了,随即跃入几名袭来的黑衣人中间。轻飘飘几掌拍出,随后又回到原地。
在他站稳之后,那几名黑衣人才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口中吐血,昏迷过去,再也没醒来。这一幕,完全颠覆了蒋丞相对高手的认知,不由得身形一颤,望着千衣阴寒的目光,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寒意。
方才他派出去的黑衣人,是府中的暗卫,武功算得上一等。真正的底蕴,蒋丞相是舍不得拿出来的,故而只是叫几名一等高手来试水。
谁知一试之下,竟然是这般情形。不仅蒋丞相和下人们吃了一惊,就连燕凝霜都不由得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千衣。不由得,想起来时她问他:“你凭什么大言不惭,咬定能够解除麻烦?”
万一他解决不了,却将她也带累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故而燕凝霜提出,放她下来,他自己去解决。
谁知千衣自信满满地道:“京城这片,单打独斗,我没有敌手。若是打群架,我全身而退不成问题。”故而,一意提着燕凝霜,叫她跟了进来。
此时,见识到了千衣的武功,燕凝霜不由得有些后怕起来。幸好她没得罪死了他,否则他报复山门怎么办?
“方才是谁侮辱了我师侄,出来吧。”千衣粗哑的声音又响起。直如锯子锯木头一般,听到人的耳中,只觉得心尖尖也被锯掉一块,又疼又怕。
蒋丞相心中已经转了几个弯,今日哪怕他招出府中底蕴来,只怕也是损失惨重。倒不如保留实力,留待日后复仇也不晚。
便笑着拱了拱手,说道:“这位长老,犬子失血过多,此刻卧在床上起不来身。他已经受了惩罚,此事便算了吧?”
“不可!”千衣一口拒绝。
蒋丞相的眼皮抖了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又道:“府上愿意出资,给燕女侠压惊。”
此话一出,千衣沉默了。
只见有戏,蒋丞相便朝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去取十万两银票来,给燕女侠压惊。”
十万两银子,对丞相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然而,对燕凝霜而言,却是巨大的一笔数目,故而惊得不得了。无论如何没想到,千衣带她来砸场子,反而得了十万两银子压惊。
不多时,下人捧着一只锦盒回来了:“大人。”
蒋丞相接过,又双手奉上给千衣:“长老请收下。”
若是千衣收了,那么此事便暂告一段落。若千衣不收,一意与蒋玉阑为难,那么蒋丞相便不得不动一些手段了。故而,蒋丞相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千衣,且瞧他接是不接。
千衣没有多加思索,抬手便收了,然后说道:“大人如此厚道,我们门派也不是咄咄逼人之辈。此事便就这样算了,希望日后我师侄再来京中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