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秀兰应了一声儿,从柜台的抽屉里取了一条绣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轻纱手帕,递给了秀禾:“你要这个做什么?”
却只见秀禾接过手帕,朝模特跟前的那两名妇人走去,对那名有些胖胖的格外热情的妇人道:“夫人,您很喜欢我们店里的衣裳是吗?”
那妇人只见小掌柜秀禾过来同她说话,有些受宠若惊:“哎哟,是的,秀禾姑娘,你们店里的衣裳太好看啦!就是卖得太少,我都来了好几回了,每回都排不到。”
“规矩是我家夫人订的,我也没有权利修改。”秀禾有些歉意地道,然后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不过,赠您一条帕子,我还是做得了主的。谢谢您这样喜欢我们店里的东西,也谢谢您为我们讲话。”
“哎哟?”那有些胖胖的妇人惊讶了一下,旋即接了过来,只见那手帕选料轻薄柔软,绣工精致灵动,放在市面上少说也值得几两银子,不由得又惊又喜:“谢谢秀禾姑娘!”
“不客气。明日您可早些来,等排到您了,我们姐妹三人好好给您设计一套衣裳,定叫您穿出去有面子,人人见了都艳羡!”秀禾温柔地笑道。
那妇人直是连连点头:“使得!使得!”
隔壁,闲云坊。
“掌柜的,咱们门口总被那老多人挡着道儿,最近来店里买东西的人少了大半,这可咋整?”小伙计愁眉苦脸地对陆掌柜道。
“你问我,我问谁?”陆掌柜没好气地道。脸色阴沉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这会儿哪怕没有人堵着门了,也没有人进来买东西。
想到当初都是小伙计鼓动,才使得他鬼迷心窍,将闲云坊败坏成这个样子,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手拿过柜台上的量尺,朝小伙计抽了过去:“都怪你!都怪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小伙计被打得抱头鼠窜,躲之不迭,忽然见到门口走进来一名妇人,如遇救星,连忙说道:“掌柜的,有客人来了!”
陆掌柜抬头一瞧,只见是一名穿戴打扮都不俗的妇人,心知这样的人向来是有钱花并且舍得花的主儿,连忙放下量尺,笑容满面地对那妇人说道:“夫人打算买点什么?是裁布料还是做成衣?”
那妇人进门后,便开始四下张望起来,听到陆掌柜的问话,有些傲慢地答道:“随便看看。”目光在墙上扫视一圈,渐渐皱起眉头:“你们家的成衣,还有更好看的吗?”
“夫人瞧这几套,都是咱们城里顶新奇、顶漂亮的样式!”陆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指着挂在墙上的几件成衣,不遗余力地推销起来。
好不容易来了一名肯买东西的客人,他可得笼络住了,不能叫隔壁秦记布坊得意了去。
那妇人听着陆掌柜的推销,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来:“什么顶新奇?比隔壁秦记布坊的差远了。”
陆掌柜闻言,不由得噎了一下,登时有些恼了。他卖力说了老半天,直说得口干舌燥,却只听到那妇人夸起隔壁来。
心里冒着火,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客客气气地说道:“隔壁的衣裳卖得一百两银子一套,我们这件才十几两,又便宜又实惠,而且随时想买都能给您量身定做。”
那妇人点了点头,皱起的眉头微微有些松开,说道:“确实如此。咱们城里头,从来没有听说过一百两银子一套衣裳的价儿。而且那秦记布坊最可恶的是,每天只卖给排队前三名的人,其他都不卖,真真恼人!”
这几日,她派了家里的小丫鬟来排队,谁知每回都差一些。总是排不上,便心里有些恼,像她们这样的人家,想要什么弄不到?偏偏这么一件衣裳,却好似必须巴着、求着一样。
“这位夫人说得极是!”陆掌柜闻言,如遇知己,顿时跟着编排起隔壁的坏话来:“那料子才多少钱?与我们店里上好的料子,几乎没什么差别。那样式就算漂亮,又怎么值得真金白银去换?那秦记布坊委实古怪不可理喻!”
“就是!说什么只卖给贵夫人,这是把贵夫人都当成傻子糊弄呢。谁家里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造坏法!”小伙计顿时接话道。
那妇人听着,连连点头:“就是,这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呢!”
“说什么每天只卖三套,我瞧着多半是卖不出去,她故意给自己找得台阶!”小伙计只见那妇人赞同,直是又卖弄起口舌来。
那妇人一边听着陆掌柜和小伙计的劝说,一边抬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成衣样式。在陆掌柜和小伙计期盼的目光中,却是摇了摇头:“罢了,这里衣裳虽然便宜,但是同秦记布坊的衣裳比,实在差得远了。本夫人又不是没有钱,怎么别人穿得起,我却穿不起了?”
说罢,扭头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陆掌柜和小伙计,站在原地,直是憋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可恶!可恶啊!陆掌柜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秦氏,我与你没完!”
那妇人却不是故意如此气他。实际上,这样的场景,在几大布坊都在时不时地上演。就连知名度最高的绿荫阁,也不得不面对这种场景——客人来了,望了望成衣,品鉴一番,摇了摇头,又都惋惜地走了。
布匹倒是一直在卖,但是成衣的销量却大大减少。相较于从前每天都卖出去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