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观四人,向缺无论是十岁入山,还是二十二岁出山,他在古井观的人眼中,始终就是个孩子。
孩子受了委屈,有了憋屈,大人看见了就会生出一种老母鸡护崽子的心思来。
在阴间,向缺遇阻师叔余秋阳出面胡搅蛮缠,那在阳间呢?古井观自然也得有人为向缺继续不讲理一把。
北邙山,名不见经传之处。
前山上清宫,后山有道观内供道教天师张道陵,世人都以为龙虎山乃天师教所在地,古往今来龙虎山人也皆以天师正统所自居,但龙虎山的传承其实是源自道教天师之祖张道陵,是其三大弟子之一王长所创。
张道陵飞升之后,王长带着天师传承来到龙虎山又自立门户后于一百四十几岁得道。
这也是为何张守城从来都不正眼看李秋子,并且只把他当成是孙子的原因。
按理来讲,论辈分的话李秋子确实得算张守城师孙那一辈的。
而北邙山,是张道陵飞升之地,也是真正的天师正统所在之处。
清晨北邙,一抹朝阳映山头,山脚下一道穿着白色粗布衣裳的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徒步上北邙。
男子走的不急不缓,优哉游哉,昂首抬头目光淡然,山内行人稀少鸟无人烟只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顶。
一时三刻之后,日头高升,那男子才慢悠悠的踱着步来到了北邙山顶,山顶有道观一座古朴庄重,道观正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
“天师教”
那男子走到道观之前,两个正在清扫门前落叶的道童拎着扫把上前询问道:“道观重地,闲人不要耽搁,速速离去,道观闲人免进”
那男子淡淡的斜了两个道童一眼后右手仍旧插在口袋里,他伸出左手突地朝远处一招,山坡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居然被他挥手招来,然后他轻轻一抬右脚,那石块“嗖”的一声直奔道观之上的牌匾而去。
“噗”一声闷响之后,三个烫金大字,天师教中的天字上面的一横被嵌入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天字变成了大字!
“大师教,实至名归······你们天师教不以天师道训为行事之责,我看干脆不如就换这个名称好了,更适合你们沽名钓誉”那男子左手又插回了口袋,一脸淡漠。
“你?你,居然敢毁我天师教牌匾?”两个道童不可置信的指着他,一脸惊骇。
北邙山道观,常人不知所云,但在风水阴阳界中这乃是公认的道门正统所在地,其内供奉的天师张道陵是受万人敬仰的一代天师,其雕像在万千道观内受人朝拜,是身具无量功德的道门祖师爷,从没见过有何人敢来张道陵飞升之处寻衅生事的。
“啪”那男子悠悠的点了根烟塞到嘴里,吐了几口烟后说道:“滚回你们道观,找能说上话的人出来”
两个道童惊骇的望了这个莫名其妙来生事的男人片刻,扔下扫帚奔回道观正殿。
“师傅,师傅······有人闹事,有人砸了我们道观”两个道童鬼哭狼嚎的嚷嚷着。
那男子唯一皱眉,说道:“太吵,在古井观里一年到头都听不见有人放屁的”
大师兄,祁长青,孤身上北邙。
片刻之后,道观内嘈杂人声此起彼伏,六七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快步而来,神色怒气冲冲。
多少年了,也未听闻过有人来张道陵飞升之处惹事生非了,因为常人不会来北邙山道观,带有修行之人则更不会蠢到来此地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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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那就是相当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上身一样。
祁长青瞄了一眼走出道观的几个人,皱眉摇了摇头,忽然伸出右脚轻轻一踏,从他脚下一股雄浑的道气贴着地皮翻滚而去。
“噗通······”接连几声闷响传来,那一群还没出道观大门的天师子弟就被祁长青一脚给震了回去,歪歪扭扭的跌在了一起。
“不够看,换一波能让我瞧得上眼的人来”
一脚震出去,天师教弟子瞬间再次惊骇,来人有些未免太生猛了。
“师傅,师傅······有人闹事,有人砸了我们道观还打了人”道观内,再次传来阵阵鬼哭狼嚎。
“太吵,道门清净之地,徒具其名”祁长青撇嘴叨咕了一句,仰着鼻孔哼了一声。
这一次道观内出来的人则是要慢了片刻,足足等了能有近十分钟,三个老者才被门下弟子簇拥着走了出来。
这一次祁长青没有抬脚踏出去,继续背着手望着那一群人走到自己面前。
天师教五个真人跟随张守城出山,其内地位最高的则是三个年近七旬的长老了,这三大长老都是幼年入天师教学习道法,六十几年的时间里很少踏出山门,终生都以修行道法为首要目的,算得上是虔心问道了。
祁长青出于对一心问道之人的尊敬没有率先发难,这是身为道门之人的心里,不管是不是敌人只要是向道的,都要懂这个道理。
在跋扈的人,内心也是有着一片不可触碰的净土。
尊敬归尊敬,但该上课还得上课。
天师教大长老老态龙钟,驼着背头发花白,年岁虽大但步履之间却极其稳健和从容,出道观大门之后没有对祁长青喝问,而是回头看了眼上面的牌匾。
天师教三个烫金大字上,天字被一块石头嵌了上去挡住了一横。
那块牌匾,天师教门下众多弟子只以为那是天师教的门面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