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成转过头,向林浅雪笑道:“林老师,那个电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咋回事儿?”
林浅雪也不愿他们两口子再争执,更不愿他们牵涉到傅宸雪,哪怕一点儿都不行。她赶紧跟着赵大成走出去。赵大成叫道:“闪开,闪开,都闪开……快让林老师过去看看。”
人群迅速闪开一条道,那些小伙子纷纷向林浅雪打招呼,满怀期待。小孩子们见他们的老师出马,都倍觉有面子,“嗷嗷”叫着,你争我抢地围到电视机旁边。
林浅雪走到电视机前,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卫星接收器设置有问题,三下五除二就把问题给解决掉。看到电视中清晰的图像,孩子们都欢呼起来,那帮大老爷们儿都张大嘴巴,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他们十几号人捣鼓大半天没有结果,而人家一个女孩子连五分钟都没有用就给搞定,这让他们还怎么活?
一帮老娘们儿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夹枪带棒连笑带损让那帮老爷们儿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赵大成等人“呵呵”傻笑,望着林浅雪的目光充满由衷的敬意。
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叽叽喳喳地围在电视机前热闹得像过节一样。
电视中正在播报“台港澳新闻”。由于这是“凤尾坳”第一台电视机,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聚拢到赵大成家看稀奇,无论大人还是孩子,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人群中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林浅雪洗过手,又回到里屋吃饭。由于外屋的人太多,虽然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田桂花和林浅雪也听不到电视里说什么。
田桂花又把山鸡汤给林浅雪热一热,重新盛好端上来,笑道:“那帮老爷们儿这下服气了吧?谁说女子不如男,小雪妹妹一个人就抵得上他们十几个大老爷们儿呢,我看他们以后谁还敢看不起咱们女人,谁还敢冲咱们娘们儿得瑟?”
正在这时,赵大成的大嗓门儿传过来,“媳妇儿,你快过来看看,电视里也有一个傅宸雪,正在唱歌呢,是你说的那个吗?”
田桂花叉起腰,大声回敬道:“你个憋犊子,给我闭嘴,我说的‘傅宸雪’是神仙,是你那个傅宸雪能比的吗?”
“什么?”林浅雪正在喝汤,听到“傅宸雪”三个字,脑袋“轰”地一声,双手一松,汤碗打翻在桌子上。她什么也顾不得,站起来抓住田桂花,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一改往日温雅文弱的形象,几乎是吼起来:“傅宸雪……他在哪里?”
田桂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吓一大跳:“你大成哥说电视里有个傅宸雪在唱歌……”没等她说完,林浅雪已经飞跑出去,冲进人群。
电视新闻节目——“直通港澳台”播放的正是傅宸雪在“香港艺术中心”复赛的画面:座无虚席的“音乐厅”里,傅宸雪坐在舞台中央,一身素淡的休闲西装,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如三年前那样飘逸清雅。膝上摆放两张古琴,十指如飞,边弹边唱,唱的正是那首《咫尺天涯曲》:
……
鹦鹉怀饮不尽三生忘川,
执手说相聚,
再见已是华发苍颜。
原说归来六年半,
怎知是白云苍狗六百年?
一灯夜雨任风竹萧萧敲窗寒,
说的是相濡以沫,
到头来终归相忘江湖间。
故园柳老香消梦魂断,
多少烟雨,
多少梁燕,
野棠年年绿,
隔着咫尺天,
却终难相见。
……
纯净优美的琴歌在屋子里飞扬,在每个人心头萦绕,又飞向屋外湛蓝的晴空。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肯移动目光,连最小的孩子都牢牢闭上嘴巴,仿佛沉浸在有着无限魔力的琴歌中。
歌声不分民族,没有地域,它是人类者心中的诗,是诗者身体里最纯净的血。即便在这个最偏僻愚昧的小山村,歌声和琴声依然能把所有人的心联结起来,为爱而舞,为情而动。
没有人说话,那个男人俊美的容颜、优雅的风骨、高贵的神情、绝世的琴技和天籁般的歌喉深深印入每个人的心里,像天神一样令人敬畏,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
等到画面切换,田桂花看到林浅雪浑身颤抖,泪落如雨,终于明白什么,小声问道:“小雪,这个傅宸雪是你那个男人么?”
林浅雪猛地转过身,狠狠扑到田桂花的怀里,忘记矜持,忘记顾忌,忘记所有目瞪口呆的村民和学生,放声大哭。
村里人都目瞪口呆,在他们的印象中,林浅雪一直像仙女一样温柔可亲又美丽优雅,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那些孩子也被吓住,他们的老师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么?为何会哭得这么凶?田桂花手足无措,拍着林浅雪的背好言抚慰:“小雪,快告诉姐,到底怎么啦?不要怕,有姐在,天塌不下来!”
林浅雪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突然绽开明媚的笑颜,纯净如百合,明艳似玫瑰,又像樱花一样灿烂:“姐姐,是他……真的是宸雪哥哥……离开三年,他终于活着回来了……姐姐,谢谢你,你说宸雪哥哥不会死,他真的没有死……”
田桂花虽然隐隐猜到什么,仍然不敢相信:“刚才电视中唱歌的那个人……他就是你的男人傅宸雪?”
林浅雪看到满屋子里的人都在望着她,脸红到耳根,却又骄傲地抬起头,大声道:“他是我的男人,!”
“啊?”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光芒四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