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宁仪嘉到清宜院来给宁卢氏请安。
母女二人坐在厢房的塌边,说着体己话。至于那曲封,早已在天亮之前,装扮成女子,由佟妈妈引出去了。
“娘,今儿佩如会到我们府上来找我,前几日,我给她下了帖子的。”宁仪嘉说道。
“江家的姑娘?”宁卢氏问道。
“嗳,是啊,我和江佩如一向交好的。”
宁仪嘉往宁卢氏身上凑了一凑:“娘,昨儿您买的那些醉霄楼的饼食还有吗,您给我的那一些,我昨天就吃完了。您这儿若是还有的话,匀一些给我吧。”
“有,有啊,你想用来招待江家姑娘吧,”宁卢氏笑着拍了拍宁仪嘉的手,“这醉霄楼的糕点和饼食在京城里最是出名,价格贵且不去说它了,而且稀少,一天就出那么些糕饼,卖完了就没了,想花钱买也是买不到。
昨儿娘是派了人,一大早到醉霄楼排队,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才买到了三盒。一盒给你,一盒给仪诚,一盒留在了清宜院。
不过,我不喜欢吃甜食,就只吃了两块,还剩下许多,都在小厨房里放着呢。
反正这饼头饼脑的也经放,就算放上几天也不会坏的。”
宁仪嘉一喜,对着宁卢氏撒娇道:“娘,那您再匀我一些吧。”
“你都拿去吧,”宁卢氏说道,“用这醉霄楼的饼食招待你的好友,最合适了。”
“娘,那怎么行?您匀我一些就是了,您自己也得留着一些,当点心吃。”宁仪嘉说道。
“娘知道你有孝心,我年纪大了,这饼食吃多了也不消化,你都拿去就是。”
宁卢氏说罢,喊了门口侯着的佟妈妈:“素醉霄楼里的那些饼食,都包好装到食盒里,让仪嘉一会儿带回漪兰院去。”
“是,夫人,”佟妈妈应了一声,便转声离开去小厨房。
“谢谢娘,娘最疼我了。”宁仪嘉挽起宁卢氏的胳膊。
宁卢氏呵呵直笑:“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娃娃似的。”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宁卢氏朝门口看了看:“这素兰也不知道怎么了,拿个饼,拿到现在还没有拿来。”
话音刚落,佟妈妈就匆匆忙忙的进了屋子。
她神色慌张,焦急道:“夫人,那些饼食都不见了。”
宁卢氏问道:“啊?素兰你说什么呢?”
“夫人,小厨房里摆着的那些醉霄楼的饼食都不见了,”佟妈妈说道,“一个,一个都没有了。”
“什么?”宁卢氏猛的从床沿站了起来。
“没有了?”宁卢氏问道。
“是啊,夫人。老奴怕有人挪了位置,就把小厨房的下人都问了一遍,都说没有动过了。又向几个管事妈妈问了问,也说不知道,”佟妈妈说道。
“好好的饼食,还会长了翅膀飞了吗?”宁卢氏说道。
“夫人,莫不是,莫不是让人偷了?”佟妈妈抬头看向宁卢氏,试探的说道。
宁卢氏喝道:“谁胆子那么大,偷吃食偷到清宜院来了,给我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
——
转眼已是三日。
到了第三天的午后,杂物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两个粗使婆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宁仪韵躺在软榻上没有动。
这三天以来,她每日就着壶里的清水,吃着从小厨房里拿出来的饼食,一点都没有饿着。
不过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别人眼里,她可是饿了三天的人了,自然是要饿得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的。
“两位妈妈好。”宁仪韵故意说的有气无力。
两个粗使妈妈,一左一右的扶起了宁仪韵:“三天到了,二小姐你可以走了。”
“嗳,好的,”宁仪韵轻声应道。
两个粗使妈妈见宁仪韵话说得有气道:“二小姐这个样子,怕是走不动路了,我们将二小姐送到清宜院的门口。”
于是,两个粗使妈妈便一左一右架着宁仪韵出了杂物房。
屋外,烈日当空,阳光耀眼,宁仪韵被关了三天,乍然见到强光,眼睛有些不适应,她便闭上了双眼,任由两个粗使妈妈扶着她往外走。
走了没多久,她突然听到宁卢氏的声音。
“说!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竟敢偷小厨房的东西,说!”
宁仪韵把眼睛撩开一条缝,原来是宁卢氏在园子里训人。
园中一片空地上,跪了二三十个下人,宁卢氏站在这些下人的前面。
“倒底是谁偷吃的?倒是个个沉得住气的,到现在也不肯认。
谁偷吃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尽然偷到清宜院的小厨房里,还偷了醉霄楼的饼食。把你们卖了,一个人还抵不上这饼食的钱。
若是自个儿承认了,我便从轻发落,挨顿板子也就算了。若是被我查出来了,就发卖了,卖到勾栏院里。”
宁仪韵心中暗道,原来宁卢氏是在查偷小厨房饼食的人,所以把人都集中起来审问。
没想到这饼食还挺贵的,三盘饼食就能买一个下人了,怪不得味道如此美味。
看宁卢氏有些气急败坏,宁仪韵暗自好笑,有什么好查的,这偷吃的就是她宁仪韵了。
不过,宁仪韵知道,宁卢氏和清宜院的其他人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的。
虽然宁仪韵这三日是呆在清宜院里,但是她一直都被关在杂物间里,门是从外面锁着的,连窗也被锁死了,没人能想得到,她能从杂物间的天窗溜出来。
这时,佟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