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龄转向窗外,看着夏日的葱绿草木,说道:“蛰伏多年,是时候跟他正面相争了。”
“是,侯爷”宋修书领命道。
“下去誊抄吧,”乔安龄挥了挥手。
宋修书离开之后,乔安龄依旧看着窗外浓郁的绿色。
既然她说,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使宁贺做不了光禄寺卿,那么,待她顺利离开宁府之后,他就坐实这个流言,也免得日后有人发现这流言子虚乌有,给她带来后患。
——
又过了一日,已是第十日。
宁仪韵搬了把圈椅,坐在秀兰院的老槐树底下,她手里握着一把美人儿团扇,一下一下,轻轻的摇着。
已是第十日了,按照计划,苏承庭应该来了。
——
这日一大早,宁贺退朝回到了宁府。
一进府,外院的老仆就着了火似的迎了上来。
“老爷,夫人急着找您,夫人说有要是同你相商,是关于苏姨娘和二小姐。”门房说道。
“二小姐?苏姨娘?”宁贺急忙问道,“夫人人在何处?”
“在正堂里等着老爷。”老仆说道。
“好,我这就去。”
宁贺急匆匆的赶到了正堂。
宁卢氏正在堂里来回走动,一看到宁贺进来,便赶忙迎上去。
“老爷,您可回来了?”宁卢氏说道。
“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宁贺问道。
“苏姨娘的弟弟拿了银子过来,说是要赎走苏姨娘,”宁卢氏说道。
这是宁仪韵和苏承庭之前定好的计策。两人约好,在第十天一早,由苏承庭拿了银子来宁家赎人,也好把苏芝如一块儿带出宁府。
至于赎人的银子,苏承庭一个驿夫自是拿不出这么多的,这些银子正是宁仪韵让苏承庭当了玉石珠宝换来的。
这个时代,妾的地位极低,妾乃贱籍,可以买卖,可以出典,可以送人。
苏芝如本是宁家出了银子买的丫环,就算如今抬了姨娘,做了妾,也是一样可以买卖送人的,家里人拿了银子来赎,也是一样的。
“要将苏姨娘赎回去?”宁贺问道。
“是啊,老爷怎么想?”宁卢氏急道,“我看不如就允了苏姨娘的弟弟,让苏姨娘跟他回去。
另外,将仪韵,仪韵那丫环一并赶出府去。”
“老爷,您看我做什么?”宁卢氏接着说道,“我可不是嫉妒苏芝如,要争什么宠。
老爷许久不去苏姨娘那儿,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是府里的主母,要打发个妾室,有的是法子,何必要等到今日,我是真的为了老爷着想。”
宁卢氏心里着急眼了,今日已是第十日里,就怕宁贺不同意。
她急切的说道:“老爷难道不想要那个光禄寺卿的位置了?只有将仪韵除了名,才有可能将重新拿回这光禄寺卿的缺啊。”
“老爷,”宁卢氏又问道,“老爷,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好了,啰里啰嗦做什么?”宁贺说道,“昨儿我就想把仪韵这小蹄子赶出去府了,谁知光禄寺衙门临时有急事,耽搁到很晚。
今儿一退朝,我都没有去衙门,直接回了府,为的就是要开祠堂把仪韵除名的。
至于芝如……”
宁贺挥挥手,不屑的说道:“让她跟她兄弟回去,要什么银子?她那兄弟一个驿站的民夫能攒出多少银子来?这些银子要来也没什么用处,就当给个恩典,让她走。”
宁卢氏心里一喜,心中便大定:“嗳,好,妾身去准备开祠堂除籍。”
出府之前,宁卢氏让叶妈妈搜了苏芝如和宁仪韵的身,包裹也搜了一遍。
宁仪韵的包裹里只有几身素锦料子的衣裳,没有任何首饰头面。苏芝如的包裹里也只有一些寻常衣物,还有几块碎银子。
至于她们走后,宁卢氏发现秀兰院里只有几身衣裳,而首饰头面却一件没有,到时候宁卢氏会是个什么心情,就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宁仪韵手头还有大几十两的银票,这些,她之前就让苏芝如缝在鞋垫里。
叶妈妈在搜身的时侯,有心放水,随意摸了摸,就当交差了事,鞋底这种地方,当然是不会搜的。
叶妈妈在搜身的时候,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二小姐,唉,这都是命,都是命。只希望二小姐以后能顺畅一些。”
宁仪韵微微怔了怔,轻声答道:“这不是命。”
叶妈妈一愣,她不明白宁仪韵在说什么,只看到宁仪韵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着动人心魄的亮光:“什,什么?”
宁仪韵浅浅勾唇:“谢谢叶妈妈扔到杂物间的那块饼,多谢。”
宁卢氏看了看搜出来的这些物件,说道:“这些衣物和碎银,你们一并带走吧。”
她咬了牙根,对宁仪韵说道:“记着你说过的话。”
宁仪韵娥眉一挑:“放心,我自会信守承诺。”
宁仪韵和苏芝如顺利离开了宁府。
——
她出府了。
静悄悄的,从一扇偏门出了府
这她不是第一次出府,但是这一次,她不是偷偷摸摸的,爬墙头溜出府,而是光明正大的出府。
脚下踩着银两,手边扶着娘亲。
宁仪韵深深吸了口气,没有污染过的空气,香甜纯净,味道真好。
她抬头望了望天。
天空的浅蓝纯净清透,天上的云朵洁白无瑕。
今天天气好。
是了。
从此以后,海阔天空。
——
出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