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领着刘爱华推开走一间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原来,设计师们的待遇还真是不赖,唐青这间办公室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正在摊开的,可不就是刘爱华那张设计图吗?
“你看你设计的多好看。”
唐青一屁股在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指点着图纸上的服装设计图,说道:
“你看,这条连衣裙吧,你把这种颜色,这种单色的布料,跟这样一种花色的布料搭在一起,真是说不出来有多好看。
我想了,你这两种布,单单用哪一种来做这条裙子都不会有多好看。
可是,你这样把这两种布料往一块这么一搭,就好看的不行。
我一看见这种配色,心里头就扑通扑通乱跳。
哎呀,你不知道我一看见好看的衣服,我的心就跳个不停。”
唐青一口气说到这里,才抬头去看刘爱华。
只见刘爱华正微微笑着,站在她身旁,见她抬头看过来,只是冲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哎呀,你看我,光顾自己一个人坐着,都忘记给你找个座位了。”
唐青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四下巡视着,抱怨道;
“哎呀,你看我,我屋里根本就没有第二把椅子。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欢有人进来跟我聊天了。她们净说些家长里短的话,没一点营养,净耽误我画图。
我本来屋子里有两张椅子的。愣让我给搬出去一张。只剩有一张椅子。来的人就没法坐下来缠着我说话,还一说就是好半天了。
不过,现在可麻烦了,上哪再找椅子去?”
刘爱华安静的看着她,不说话,等着她自己来解决眼下的难题。
“哎呀,你看我,真是的,还找什么椅子啊,我天天坐在这里,早都坐烦了。我早就想站着,松快松快。
来,爱华,你赶快过来坐下。”
唐青说着话,来到刘爱华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拉到桌子前面,按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好了,现在你来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把这两种布料搭在了一起呢?”
刘爱华坐在椅子上,微微笑着说道:
“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其实我那天,就是随便把这两种布这么一搭,觉得好看就把它们搭在一块了。哎呀,我怎么口渴了?你办公室没有开水吗?”
唐青愣了一下,说道:
“真的吗?真的就是那么随便一搭,觉得好看,然后就把它们搭在一起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我整天个琢磨这些东西,也没有哪一回能够就这么随便一搭,就搭出来一件这么好看的配色啊。”
刘爱华看着她,没有说话。
唐青着急了:
“唉,你怎么不回答我啊?我在问你话呢?”
刘爱华站起身来,答非所问道:
“哎呀,不行,我得出去找点水喝,太渴了。”
唐青这才醒悟过来,一拍脑门:
“哎呀,看我这笨劲儿。你刚才就说口渴了,是吧?没关系,没关系,我去给你打水喝。你坐在这里,你就坐在这里。”
她把刘爱华再次按坐在椅子上,说道: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帮你打水。”
刘爱华坐下来,看着唐青匆匆忙忙地拎起屋子里那个暖水瓶,脚步匆忙地走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刘爱华陷入了沉思。
无论是前世还是在这个年代,唐青都是她第一次遇上的这种类型的女人。
在她们眼里,丈夫,家庭,孩子,这些固然都很重要。可是。总有一样事情,其重要性要超过所有这些。
在他们的眼里,这世界上最大的快乐,就是做事情,做他们喜爱的事情。
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中,获得了远超过和家人相处时的快乐。
这种专注的精神,这种投入的程度,让刘爱华想起来前世在仓库里的同事王大姐。
王大姐是一个精于算计,极其爱占便宜的人。
而且还特别愿意付出。
王大姐平时在办公室里就没闲着过。
她不停地搞各种副业赚钱,以贴补家用。
可是唐青和王大姐他们依然有着明显的不同。
因为王大姐他们那样投入,那样付出,最终的目的还是要通过做那些事情,使自己和家人获得利益。
而对唐青这类人来说,做事情本身就是一切。
做事情本身带来的快乐,就已经使他们心满意足。
唐青和王大姐他们怀着同样的赤城和热情,同样地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事情。
可是,相对来说,刘爱华觉得自己还是更倾向于做唐青这样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生更简单,更纯粹一些。
不一会儿,唐青就拎着水壶匆匆地进来了。
一进门,她就笑着说道
“哎呀,刘爱华,刚才可巧了,我打水的时候碰见咱们牛厂长了。牛厂长问我今儿个咋这么高兴啊我就说,可不就是高兴嘛,我今天在咱们厂里都能找到一个老师,就是缝衣车间的刘爱华,她设计了两件衣服,可好看了。我要拜她为师,跟她学两招。
厂长听了也很高兴,还让我去了他办公室一趟,给了我一包茶叶,让我泡茶招待你的。
这可是好茶叶。一般人厂长都不让喝的。”
唐青把暖水瓶放在旁边的小柜上,拿起杯子来,用开水烫了烫杯子,倒掉水,把手里那包茶叶打开,冲刘爱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