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083派了车来接我们三人,脑中回忆着昨天秦教授关于史前文明的推理和猜想,隐约觉得那其实也是老林安排的看似不经意的一次讲座。我们现在接触的越多,知道的秘密也越多,莫名其妙的就拔不出来了。
见到了老林,又得开会。这次人多热闹,加上我们四个,十几个人凑满了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果然这一次的内容和秦教授昨天所讲的一部分重合了起来,地球上现存最古老的原始宗教,萨满教。
萨满的名字我是知道的,可除了名字以外……大概还知道跳大神,其余的就是浆糊一团地听着,一位研究萨满文化的专家不停地叨叨,从刚吃了早饭还饱着,一直讲到饿了,然后就地吃饱了再听,再讲到快饿了,差不多结束。
虽然我肯定不是那么好学和喜欢钻研的人,萨满文化的专家也不可能知道083在追索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讲着萨满文化的起源变更发展,可我还是听出了萨满教和083正在探究的问题之间有那么一点联系。
萨满教是从多神崇拜向一神教过渡中的一种宗教形式,信仰地区横跨亚欧大陆,因为通古斯语称巫师为萨满,所以得名萨满教。明确可以知道的是,萨满教起源于史前时期,在我国的东北和西北新疆地区一度盛行,新疆地区泛伊斯兰化以后,萨满得以保存并且和当地的宗教融合起来,而东北至今处处可以找到萨满教的影子,萨满教形式上已经覆灭,但文化习俗上还是与汉文化结合起来予以了部分保留。
大略地讲到这里,再细化萨满教,话题变得学术化起来,在通古斯族语的an按字面意义来说就是“知者”,萨满教的大巫师具有预知一切未来的能力,或者把巫师换一个称呼,先知。
我和顾光明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问题终于出现。起源于史前的神秘宗教,大巫师是可以预知一切未来的先知,这足够让人怀疑萨满教也是史前文明遗留下来的。至于萨满教的其余部分,经过人们几千年的神化,崇尚自然和万物有灵的萨满教多了许多怪力乱神的色彩,甚至还有明显艺术加工的成分,现在已经无法甄辨出它本来的面目了。
萨满教如果从严格的概念来说,是否能称之为一种宗教至今也是争论不休,如果结合现在所知道的,加上自己的理解,我认为在起源时一定不是一种宗教,宗教的属性是后天被赋予的,也就是说,先有了现象,最明显的例子是能够预测未来的先知者,后有被包装化的宗教形式,将先知者包装成无所不能的大巫师(即萨满)。
通过这个联想,那么与史前文明有关的这种先知者,除了我能想到的周元王和罗滇王,一定在几千年以前还曾存在过,这才应该是萨满的真正起源。
比较凌乱。萨满专家是在系统的阐述一种文化,并不是总跟我们的探索方向切题,尤其接下来,哲学化的专家狰狞可怖地开始讲述哲学化的命题,说他认为萨满是一种宗教,那就代表了萨满能成为一种意识形态,而事实上它不是一种意识形态,或者称为一种不完整的部分意义上的意识形态,这种不完整的意识形态是能影响到或者附着到其它的意识形态之上的意识形态……
我的头……全晕了。
老林总算打发走了专家,然后开始接续话题,直奔要害,国内现存的萨满信仰族群最大的两支是蒙古族和满族,蒙古族萨满和满族萨满却有不同之处,在满族萨满中没有诸如耶路撒冷之类圣地的概念,而蒙古族萨满文化里却流传着圣地的传说,并且传说萨满教发源于圣地。我慢慢的听明白,083寻找萨满圣地这个计划已经进行了好多年,蒙古族的历史里没有任何的记载,曲折地直到今年才算找到了一点端倪。
圣地的线索藏在蒙古族的一部神话长歌中,一直在草原牧民中间流传吟唱,长歌里记述了一次寻找长生天(长生天,蒙古语称为“孟和腾格里”,是蒙古族萨满教的最高神明)的神秘之旅,歌里除了赞美长生天的伟大,绝大多数都是神话传说的成份,真正关于这次旅途的提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083和老林都比较靠谱,我才不会相信这么一首神话长歌讲述的会是一次真正的旅途。
这很有点象汉族夸父追日之类的故事,你如果硬说远古时期真有夸父这个人也并非不可信,可让我们印象最深的比如一口气喝干了黄河,手杖扔在地上化做了一片树林,用正常的眼光看就不可能了。但083探究真象的分析方式非常奇特,再用夸父追日来给这种分析打比方,根据传说夸父喝干黄河固然不可信,但可信的是夸父一定到过黄河。
反正这种思考方式我是学不会,带着耳朵听就是了,这一次老林说的还算详细,讲到了长歌中多次出现“太阳永不落的圣地”,“五彩斑斓的炫丽天空”,“一望无际圣湖边金黄色的土地”,“雄鹰也能折断翅膀”,“大巫师引领我们沿着牛奶流淌的白色圣河”等等,把这些我们司空见惯的溢美歌颂之词一点点都强行摸索出规律,再加以分辩,这次可能远在一两千年前的神秘之旅,逐渐被还原出一部分真相。
当然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来推算的话,恐怕世界各个民族的长歌背后都会有一个藏宝地了,这首长歌是最重要的线索,却并不是唯一的线索,蒙古族萨满巫师指定的圣山圣地虽然很多,有些只是在传说中才存在,但这也算是探究圣地所在的另一个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