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大老远,云裳甩了寒子枭,小腿紧捣,直奔搅和汤的孟娘和杜二。
“孟姨、姨夫,你们忙着呐!”云裳扭着小腰站那儿晃,小包子脸上全是笑容,寒子枭皱眉,这都什么称呼?
孟娘抬头看了云裳一眼,揉揉眼睛,不认识,这谁啊,还挺自来熟。
“我云小笨啊。”云裳以前没名字,马丫随便就给她起个名云小笨,云裳是她在人间生活这几年,自己给自己起的,原来认识她的人都不知道,小黑也不承认,说来说去,也就自己叫着舒服,到了地府,还得用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名字。
孟娘脸一黑:“你这是被马蜂叮了咋的,脸皮都发起来了?”说完孟娘伸手掐着云裳的脸蛋,用力拧了拧,云裳呲牙咧嘴,痛出了眼泪。
孟娘的老公杜二却是突然拉下了脸,把勺子往锅里一扔:“不盛了,回屋睡觉!”转身把云裳凉在那里了,云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
孟娘叹口气叫住杜二:“算了,不管怎么着,她都是个孩子,要是往前着说,她也是咱家多多数量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你就别总拿着以前的事生她的气了。”
云裳莫名其妙,为嘛生我气?我怎么着你们了?
云裳一头雾水,既然人家不待见咱,干嘛还热脸贴那冷屁股,走人!回头叫了寒子枭,几步走到了送快递的队伍前面。
其实云裳是很羡慕马丫的,人家没爹没娘的一个苦孩子,养父养母拿着比眼珠子还珍贵,她这有爹有娘的,倒落得个颠沛流离,人间地府两边不人不鬼那么多年,回头看了眼孟娘和杜二,两个人正和丑鬼聊得热呼,云裳嘟着个小嘴走得更欢了。
眼见着云裳不高兴,寒子枭也不好再多问,只能亦步亦趋跟上,好在这一段路风景不错,路边一大片紫色花田,这些花开得很嚣张,只有花没有叶,美得有点儿炫,要不是云裳走得太快,寒子枭真想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
前面不远一座桥,原本是木桥,称为奈何桥,只是当初的木桥现在已经砌成了石桥。
桥分三层,上层走着乐善好施的好人,中层走着普通人,下层的就是些在人间作恶的坏蛋,下层贴近水面,忘川河里的毒蛇铁狗争相咬食下层桥上的路人,一个不小心就被拖进水里,几世不得翻身。
忘川河水依然翻着红浪,只是在水中苦苦站立的痴情人早就没谁了,希望他们已经牵手了自己的最爱,以后再也不用泡在河中苦熬了。
寒子枭快走几步赶上云裳,指着不远处的河水问到:“据说硬是不肯喝孟婆汤的,就失去了去地府的资格,会被扔在忘川河中,在河水里泡上三生三世,看着桥上人来人往,自己心爱的人几次从桥上走过,不过呆够三世以后,就可以带着前世记忆投胎,去追寻自己心爱的人,好唯美浪漫,这是真的吗?”
云裳白了寒子枭一眼,冷笑一声道:“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情就是心爱的人投了猪胎,河水里泡了三年以后,那小子下辈子当了猪倌。”
寒子枭怔了怔,这丫头真没情调,象是带着气,难道……她被刺激过?心里竟然翻上一股酸意。
桥头两把老爷椅,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个人,一群小鬼身后伺候着,派头不小。云裳已经满脸堆笑过去了,从背包里拿出两套西装递了过去:“牛哥,马哥,这是孝敬您二位的,呵呵……”
云裳干笑着,牛头马面哥俩看了看云裳,听声音挺熟的,看长相不认识,这到底谁啊?地府呆了这么久,怎么记性还越来越差了呢?
虽然没想起是谁来,却也不由自主接过云裳递过来的东西,云裳嘿嘿笑着,一把拉过寒子枭:“那就回见了您二位,我们去办点儿事儿就回来。”
云裳拉着寒子枭跑到桥中央,马面才想起来:“哎哟牛哥,这丫头不是那一直关地府十八层大牢里,三四年前被马丫救走的,那姓什么了?姓云的!”
牛头一拍腿:“我说咋听着声音那么熟悉,赶情带面具了。这丫头回来干嘛啊,不是又来捣乱的?上次孟娘自告奋勇给她介绍对象,结果丫头跑了以后,阎王老爷一生气降了孟娘整sān_jí,奉禄都扣了整整三年的,到今年才开始拿工资吧,听说熬孟婆汤都没钱买盐了,咱哥俩可不要再被这丫头给害了。”
“那咱追过去?”牛头看着马面,马面抬腿要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了:“牛哥,咱还是别掺和了,这些年我们地府越来越乱,分出好几个派系,咱们得选个队站好,也不知道云丫头是哪个派系的,咱们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更何况,今天咱这不又多了两套衣服吗?”
马面没别的毛病,就爱穿,是个能臭美的。牛头想想也有道理,坐回椅子里,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鬼儿:“你们给我警醒着点儿,别让咱这奈何桥出了纰漏,以后耳朵也管点儿事,听到什么消息,赶紧回来告诉你牛爷爷一声。”
小鬼儿们哪敢说不啊,牛头马面满意地打开手里的包装,抖落开衣服,上上下下看着,不停地点着头。
云裳拉着寒子枭一口气跑过奈何桥,一直跑到集市上,才慢了下来,拍了拍胸口,云裳喘着粗气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俩家伙不会让我进来呢?”
寒子枭莫名其妙:“为什么?你以前得罪过他们?”
云裳被口水呛了一下,不停地咳嗽着:“寒子枭,你以为地府是谁都能进来的?能进来的都是死人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