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林风便被带了过来,林风身上还有功名,也没有给他定罪,因而,林风不用跪,他站在那里,神色憔悴,身体单薄,似乎被风一吹便会倒。
“林风,试题泄密之事,你可知情?”赵密一拍惊堂木,面色严肃的冷喝道。
林风扫了一眼公堂外的人,垂眸,眼中闪过挣扎,沈木南是他的好友,他不能将那件事说出来,说出来,沈木南就毁了,可若是不说出来……
“不知。”林风声音沙哑的说道。
“李宁白,你来将你亲耳听到的说一遍,你二人当堂对质。”赵密转头冲着李宁白完,便吩咐两边的衙役,道:“你二人将沈木南传唤过来!”
李宁白?林风这才看清那在自己身旁跪着的人是谁,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那日小厮说李宁白来府找过他,可是那日他并未见到李宁白,还以为是小厮说错了,现在看来李宁白怕是听到他跟沈木南的交谈了。
林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中闪过难堪,被他最瞧不起的纨绔看到那些龌龊事,让林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表兄,你别瞒了,都是那个沈木南才害得你被关入大牢,你怎么还护着他?那日我可是亲耳听到沈木南说让你春闱舞弊,还给了你那份试题。”李宁白面露焦急,似乎在气林风为了个外人毁了自己。
外面那群不明真相的围观者纷纷赞叹李宁白娶了妻子之后,变得重情重义了。
“休要胡说!沈木南何时拿试题给我了?”林风握着拳,指甲陷入手心,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难堪与羞耻要将他掩埋。
“啧,没想到清高的京都第一才子林风也会扯谎遮丑!”顾九看着林风的样子,挑眉,嘲讽道。
“你……”林风拳头攥的更紧,指尖泛白,死死瞪着顾九。
“怎么?小爷说的不对?你没扯谎?没有遮丑?怕输就好了,竟然春闱舞弊,你能要点脸么?你定然觉得你不承认是为了好友沈木南,但你摸着心口问问,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他?人人都说你林风好,小爷看,也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的伪君子!即便跟你站在同一处,小爷都觉得脏!”
一字字一句句,都像一把利刃,捅在林风的心口,再乱糟糟翻搅,刨开那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展现人前,没有丝毫遮挡。
难堪羞耻,无穷无尽的难堪与羞耻!
“噗……”林风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人惊呼出声。
面如金纸的林风看着顾九,先是低声笑,之后越来越大声,最后竟变成仰头大笑。
当所有人都以为林风疯了的时候,他忽然止住了笑声,面色难看,却眼神清明的看着顾九。
“多谢你,顾九。”
一句话让公堂内外瞬时间热闹了起来。
在暗处的安子睿暗暗自豪,不愧是九哥,把人气吐血了,人家还要感谢他。
人都会有私心,都会有丑陋,每个人都不能免俗,可是偏偏林风将自己看得太过完美,太过清高,认为自己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更是极端厌恶纨绔之流。
顾九戳到了林风心底最隐秘的想法,林风如同被人当头棒喝,自以为的清高,自以为的重情义,自以为的无私,原来只是一层藏着龌龊的外衣,这才如遭雷击的吐血。
可也正是这一击,让他醒悟,让他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顾九晶亮的眸子微光一闪,精致的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嗤笑:“林风,你是不是被小爷骂傻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林风回应,便冲着赵密说道:“赵大人,继续审吧,早点审完小爷早点回府用饭。”
赵密苦笑,暗自腹诽,明明我是让李宁白与林风对质,还不是你突然捣乱。
“李宁白,你可有何证明?”
“这……”李宁白低着脑袋眼神余光瞥向公堂外,定了定心神,抬起头:“有。我有证人。”
“是何人?”
“那个卖试题的牟二。”
“牟二?”赵密看向刚刚死咬着顾九的那个面相忠厚的人。
听到李宁白提到自己,牟二脸色煞白的连连摆手,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为他作证。”
“这会儿又什么都不知道了?”顾九神色懒散,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冷笑。
生怕顾九又说出什么话来耽搁审案,赵密连忙沉着脸问道:“李宁白,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牟二是你的证人?”
“牟二的家人被沈木南威胁,唆使他攀咬九爷,正巧被我撞见了。”
说着转头看着牟二,说道:“牟二,你的家人,我已经救出来了,你不必再害怕沈木南,将你所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吧。”
牟二瞪着眼看着李宁白,慢慢的眼眶红了,这个面相忠厚的汉子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谢谢您,谢谢您,小人知错了,小人坦白,小人坦白,这一切都是沈木南那个黑心肠的威胁小人。”
说着给李宁白磕了一个头,转向赵密,擦了擦眼泪,说道:“小人坦白,小人家中有一个九十岁病重的老母亲,为了老母亲将银钱全都掏空了,无奈才犯下泄题的罪行,二月二十,沈木南从小人这里买了试题,两日后,小人的家眷全都被掳走,沈木南让小人在春闱结束后诬陷顾小王爷舞弊,否则小人连同家人就全都活不成了。”
说到这里,牟二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恨意,咬牙切齿道:“可没想到,林风先被抓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