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匆匆,如流水,似落花,去则去亦,无能回溯。
一月时间转瞬变过,这些个日子里,陆尘几人就日升而出,日落不归,总得到了夜半三更无人时才终于回来。江沅去蹲守入口,冯雪晴与陆尘四处找寻,却这十里错落街人来人往无数,偶尔见到些新的面孔却也绝非六幺,江沅更是一无所获,是将那些个进进出出的人都瞧了一遍,眼睛都看得疼了,也没见过哪怕一个模样与六幺相近的人出现。
这整整一月都毫无收获。
前些日子冯雪晴带着陆尘又找了先前找过的那人,想问问是否能够得到六幺的消息。却在其口中言来,六幺此人太过神秘,莫说是他,便连落樱国主有事相托都未必能够找得见,也得如他们一般碰运气才行。
“你们要寻尊山所在,可不要随意打探,至于你们说的其他人也都不必找了,他们定然不知。但这事在落樱境内不好多说,一旦被有心人听到了,传去落樱国主耳朵里,莫说你们几个小辈,便是东盛的那些个诸子百家的大人物,也得被撵出去才行。”
这是那人的原话,只让陆尘几人少费了些心思,却并无任何作用。
也就六幺可能知道尊山所在何处。
待得末了,陆尘与冯雪晴只能留下自己的住处,送了些灵精,说是一旦得知六幺回到此间,便将消息给他们。那人也应下,本就为了灵精才来这黑市,何况也不妨碍什么,反而他们的消息更为灵通一些。
却等了不短的时间,也没有任何收获。
只这段时间陆尘几人走遍了十里错落街,便是那些个小巷矮桥,亭台楼坊的位置都已经熟记心中,来来往往不少人也都大概说得上究竟住在何处,拿了些什么东西,要做什么事。
还因此惹了不少麻烦。
便如昨儿个,江沅就见到了一头戴斗笠垂落纱的男子身材与消息中的六幺相仿,便盯着看了许久,惹了人家不愿,差点便要大打出手。也好在陆尘与冯雪晴及时赶到,解释过后又给了些灵精,这才息事宁人,没有惹出乱子。
然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一日又一日的过去,始终没有六幺的消息,陆尘几人也都渐渐松懈下来,是真的有些信了缘分这个说法。若缘分到了,兴许不必出去乱找也会见到六幺送上门来,若缘分不到,便如这段时间,如何努力都没有结果,倒不如随意便好。
也可免得生出些麻烦。
便今日早间,江沅临走前就向陆尘讨了几本书看,就只在这黑市入口四处观望时顺便瞧瞧,也为了迎合冯雪晴。是否能够看得下去还在江沅本身,陆尘并不在意这些,就只冯雪晴对他这番要求有些意外,也让这家伙得意了许久。
却日升日落,转眼又半月时间匆匆而过。
六幺还未寻到,陆尘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冯雪晴与江沅更在昨日便离开此间,就在落樱之内四处寻探尊山所在。虽这般寻找未必会有结果,却总得尝试一番才行。
就今日,陆尘又去找了先前那人。
他这段时间不曾离开过黑市,之后一段时间也不会离开。
陆尘拿了不少灵精出来,就要这人若见到六幺回来,便待他们问一问尊山的消息,能否拿到消息且不多说,便只想办法将六幺留住也是好的,以免他几人都不在此间,与六幺错过。
退了房间,就此横渡虚空而去,是那日埋下鬼头镜的位置。待得一番寻找之后,鬼头镜确实埋在地底深处,沾满了泥土,收起后才转身离开。此时陆尘身上所剩的灵精也不多,就只够回去葬仙山的。
到了哪里都得用灵精,再要回来,还得从炼狱拿才行。
气机散尽,几个时辰落罢,踏出虚空尽头,迎面的阴风吹拂如阴刀鬼厉,让人肌体生寒,灵魄都被冻结一般。放眼望去,苍莽灰暗的大地与乌云重重堆叠,辨不清界线,状如恶鬼吞月的险山更是狰狞可怕。
只将将落地,便有炼狱之人现身而出。
“恭迎圣子殿下。”
那人诚心跪拜,不敢有分毫逾越。
陆尘瞧他一眼,将斗笠也摘下,深深吸了口凉气,倒难得舒适了些。
或该说轻松了许多才对。
“带我去葬仙山顶,我有事找老鬼。”
陆尘未曾多言,那炼狱之人也领命,将陆尘带上,径直踏空而去,只不消片刻便到了山顶。
却那人退走后,陆尘四周望过,未曾见到穆双影几人,就老鬼自己盘坐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呼吸吐纳间有诡雾流转,道痕显化出没沉浮,神妙大道不堪多言,凭陆尘亦不能明了。也似察觉陆尘到来,几个吐纳周天循环之后,老鬼将一身诡雾道痕尽数散去,缓缓睁开眼睛,有精光内敛,再复浑浊模样。
“你来作甚?”
他转头看来,阴风吹动着他一身破烂的衣裳,仍旧如过去一般。
“遇见麻烦了。”
陆尘搓了搓鼻子,心中也拿捏不定老鬼是否愿意让他借炼狱之力去寻尊山所在,却总得尝试一番才行,否则一旦错过了时间,洛仙儿便得灵魄消散,纵然杀穿阴阳两界也再无任何挽回的可能。
上前几分,就在老鬼身旁随意的盘坐下来。
他取了坛千年醉摆在面前,又嘿的笑了一声。
“我来找你是想借炼狱之人帮我找找尊山的位置,就是那万化道藕所在。我已经用了各种办法去找,却始终没有结果,只想着若如此拖延下去还不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