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黑漆棺材并在一起,正好将整个店门挡住。
后面是数百个身穿白衣素服、披麻戴孝的……纸人!
对,
是纸人。
一个个表情呆滞,惨白的脸上画着浓重的腮红。
还有纸牛纸马,脑袋下面只有一根细竹竿,在那一蹦一跳的。
“什么鬼?”
凌岁寒不敢相信的道。
她不精于道术,跟随师父师叔下山做法事却没少去,出殡见的多了,可纸人纸马这样的送葬队伍,她还是头一次见。
“嗯,都是鬼!”
秦不易笑了笑,抬脚朝着中间那口棺材踢了过去。
嘭!
棺材板被踢碎。
也是纸做的。
而与此同时,那五口棺材也人立起来,将整个铺面给封了起来。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五个棺材盖倒下来,飞进裁缝铺。
秦不易一把拉过凌岁寒,藏在身后,双手祭出双白鹤指诀,一手叼住一块棺材盖,用力一拧,棺材盖翻转起来,将其他三块砸得粉碎。
烟气散去,五口棺材内的样子逐渐清晰,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五套衣服。
“这……这不是漫展中心的cos服吗?”凌岁寒惊骇。
漫展中心大多数cos服,她或多或少都有参与,而这五套她记忆更深。
因为几天前,她还和这五套cos服打过一架。
那是展会第一天,五个coser丢了,又出现了两个扁鹊,一个扁鹊还中毒了,她和秦不易在漫展散场之后检查场地,遇到了五只穿着cos服的鬼。
其中四只被凌岁寒打散之后,被最后一只穿着张飞cos服的鬼吞了,变成了猩猩一样的大鬼,最后被秦不易用山河印拍到魂飞魄散。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却没想到今夜,一群鬼居然抬着棺材来寻仇了。
找两个法师寻仇,
胆子大到没边了!
“啧啧啧……临州的鬼的确欠教育!”
秦不易拍了拍手,掸干净上面的灰,背负双手,慢慢走到门口。
“啊啾!”
一个掷地有声的喷嚏打出。
嘭!
挡住店门的两口棺材炸裂开来,化成粉末弥漫在空中。
靠近这两口棺材的几个纸人,点比较背,被这个喷嚏切掉了半个脑袋还不自知,僵硬的伸手摸了摸,却空空如也。
“不、不是吧?”
两口棺材消失,裁缝铺亮堂许多,凌岁寒惊骇的道:“臭猴子,你该不会真的是臭猴子转世吧?你的道行已经这么高了吗?”
鬼魂很少能修炼成厉鬼,能变成怨鬼已经很不错了,最多到邪鬼也就到顶了,到了这个阶段基本上就能引起法师注意了,不是被打到魂飞魄散就是被送到阴司。
但即便是怨鬼,也不是法师随随便便能够诛杀的,而像秦不易这样一个喷嚏搞死一片鬼,不是大罗真仙,也该是地仙以上的法师才能做到。
“这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只是极其低等的灵被附在纸人上培养而已!”
秦不易解释道:“万物皆是灵,只不过人鬼妖魔都有自己的名称,而这些灵太弱,哪怕我一个喷嚏上的罡气就能震散他们,也就没有人会在意他们,起名自然无从谈起。”
“我不管这些灵啊鬼的,他们堵这里算什么意思?又没法伤到咱们。”凌岁寒看了看店门前乌泱泱的一片,很是不爽的道。
“膈应人呗!”
秦不易笑了笑,“大概是咱俩杀的那五只鬼的主人,要为它们讨回一个公道。”
“讨公道就出来啊,姐姐我是不讲理的人吗?”凌岁寒双手叉腰,朝着外面数百纸人,霸气的喊道:
“哪个没皮没脸的死鬼,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给老娘滚出来,看不把你扒皮抽筋熬成鬼肉粥!”
“喔……”
纸人们惊恐不已,脚步划一的向后退了一步。
“大姐姐,女汉子是会没人要的哦!”
一架花团锦簇的油壁车,由一匹白马拉着,慢慢从远处而来。
童稚的声音从车内传来,言语很尖锐,语气很欠打。
“谁家的孩子不管管好,欠打是不是?”凌岁寒盯着那辆油壁车,仿佛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带着一种不属于现代的气息。
翻译一下就是,
逼格很高!
咦~~
马蹄高悬,油壁车停在裁缝铺门前,珠帘掀起,探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脑袋。
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萝莉,梳着两个羊角髻,五官精致,带着点婴儿肥,可爱至极,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她一下。
“你是谁家孩子,这么没规矩!你爸妈呢?”凌岁寒叉着腰质问道。
“人家是鬼,而且还是只上千年的老鬼,她自己可能都不记得她爸妈是谁了。”
秦不易提醒一句,却换回来凌岁寒一个瞪眼,他顿时对调教凌岁寒道术不太抱希望了,对小萝莉道:“是你家主人弄的这一出?她不知道得罪一个天师的下场?”
“嘁,一个不被法术界和阴司承认的法师,也能自称天师?”小萝莉不屑的道,那语气着实让人想上去给她几巴掌。
秦不易捂住心脏,这是他茅山北宗历代弟子最大的隐痛。
不被人间法术界承认倒是无所谓,无法被阴司承认,就没法得到进鬼门关的路引,很多其他法师能做的事情,茅山北宗弟子却不能做。
哪怕是破法子,也是在三十好几,通过各种关系才得到了进鬼门关的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