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草将沉沉压在身上的人推开,歇息了会才慢慢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苏像条刚捞上来的鱼,浑身湿透,仅着的中衣紧贴在身上。
瑶草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蹲下扒拉几下将先前藏在此处的一些草药找了出来,这是秦苏给的草药。她手臂受的伤愈合了用不上,又不好叫他怀疑,瑶草便偷偷的藏了起来。秦苏大概没想到,他找的草药最后还是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只是,得想个办法先把他身上的湿衣换下来,否则药也白敷,还会染上风寒。
只是,火是瑶草的天敌,真的生不来。
好在秦苏的狐裘给了瑶草御寒,后被瑶草铺在小石子硌得慌的石岸上当作垫子睡觉,得以“幸免于难”的还留存着。
瑶草心无杂念的将秦苏脱了个精光,只好奇的略瞥了几眼他的下半身,然后将人转了个身,秦苏后背的伤看上去有些恐怖,伤口不深但好长的一条口子,血肉都翻了出来,因泡在水里久了还发白。
瑶草将草药捣碎了敷上去,然后找来被鬼杀阁的人抓走又扔在岸边残破不堪的绿衣裳,撕成几块布条,替秦苏将后背的伤包扎好。又将人翻转回来,再如此这般,将秦苏左肩和脖子上的伤都收拾好,这绿带缠在他的身上看着还真有些违和,怕秦苏着凉不敢多作欣赏,瑶草将那宽大的狐裘细心拢好。
忙完这些的瑶草,也在秦苏的旁侧躺了下来。回想起这一晚上的又一次死里逃生,还有胸口隐隐不止的钝痛......梦境到底是真是假,为何如此真实,那个叫孙清和的男人跟她之间有什么关系?望着夜空那被乌云慢慢遮住的满月,令瑶草恍惚的记起已经一个月了,她来到这里刚好一个月。
秦苏醒来时,头顶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不由得伸手搭在额际挡去光线,然后下一刻如遭雷击般赶紧将狐裘拢好,没有衣袖的手臂及敞开狐裘袭来的凉意都在真真切切的告诉他,他全身上下不着寸缕。荒谬!
而瑶草睡在他的身侧,只穿着薄薄的白色单衣。
秦苏顾不得去想其他,现下窘迫的境况令他不能接受,他紧抓着狐裘小心翼翼的支起身子,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不料踩到一枚硌脚的石子身子踉跄了一下,惊动了瑶草。
“唔,你醒了?”瑶草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站起了身。
“瑶草姑娘,可否麻烦你回避一下?”秦苏没有回头,声音清冷而疏离。
瑶草愣了下,才听出来秦苏话里的客气冷漠,“好,我去找点吃的。”她将他的衣物简单洗了洗晾放在不远处,现下应该干了。但瑶草不能理解,她脱他衣服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他好,可秦苏的反应及表现、不风度。
瑶草哪里知道,秦苏身为玄秦国的太子,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哪里允许自己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如此衣不蔽体,窘迫难堪。任何一个男人,多少都是介意的。
秦苏看着瑶草往林子里去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然后走过去将自己的衣服捡了起来,穿上。身上的伤处居然好得极快,不过一个晚上,已经收拢了伤口,开始愈合了。昨晚,他回到岸边见到瑶草就晕了过去,然后除了置身水里的窒息感及紧紧扶在他腰后不肯放的手,其他的一概想不起来了。秦苏沉着脸将狐裘重新披上系好,去林子里找瑶草。
森林里雾气迷漫,像笼在了一层轻纱之中,那遍地的蛇的尸体,横七竖八的,看起来十分刺目。
秦苏走进林子,看着瑶草孤寂落寞的侧影,放轻柔了语气,“瑶草姑娘,我们需尽快离开。”
瑶草朝秦苏看来,笑了一下,有些伤感的道:“是不是我们的到来毁了它们。”似乎没有打算听秦苏的回答,自嘲的笑了笑,“走吧!”
“花开花落,毒蛇盛极,森林迟早不堪重负,也许很快一切是新的开始。”身后传来秦苏的话,瑶草听完豁然开朗,脚下的步伐轻松了起来。
两人走出毒蛇林,穿过那片草丛,便看到了远处策马而来的一群人,近了,看清了轮廓,最前面的三人是石重,南星及花菱,他们身后是一批暗卫。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众人下马,齐刷刷的单膝跪了下去。
“起来吧!”
“是!”相继起身。
“瑶草姑娘,你没有事吧?”花菱跑了过来,看着一身狼狈只穿了中衣的瑶草,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递了过去。
瑶草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披上,“我没事。”对花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不由得往远处看去,那里站着秦苏和石重,还有一个暗卫,他们三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
奇怪,秦苏是在生她的气吗?怎么觉得他变陌生了。
秦苏的暗卫,名唤隐风,个个身手不凡,跟了他多年。此行他带了四十人出来,二十人提前半日起程,暗中随行二十名。
“一路先行十分顺利,属下疑心有诈决定停下等一日,与主子汇合再说,结果等来石重他们。得知情况有变,属下立即派了一人去寻隐风后翼。今日破晓接到的信号,后翼全部覆灭,是血毒杀。”隐风首领之一的花柳禀报。
血毒杀就是事先服下剧毒,血液中全是毒液,以已之身在他人划开自己的身体时候,血液溅到他人身上,致使他人也身中剧毒,达到同归于尽的目的。这种剧毒,珍贵而少有,这批死士不是为了隐风而准备的,是为了主子。好在阴差阳错,主子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