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在慢慢侵蚀她的全身,就像当年她用色孽腐蚀那些普通人一样,无孔不入,深入骨髓。
“如果还能再选一次......”她低头看白夜,“哪怕一次也好呀。”
她将白夜深深揽入怀里,右手向天空伸去,似乎在触摸着某人,最后慢慢倒在了白夜的身体上。
白夜仿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他变作了一名可爱的少女,从蹦蹦跳跳的年纪到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进入身体,直到后来站在一个高高的站台上享受着万千信徒的膜拜。
他记不起自己究竟是谁,经历又是如此似曾相识,如此熟悉。
直到他忽然惊醒,身上的色孽尸体已然冰冷,他先是透过送餐口看向外面,还好天色还是一片漆黑。
然后慢慢起身,温柔地公主抱起她,无数杂乱的记忆知识被整理完备地塞进他的脑袋里。
一点不乱,就仿佛是他自己的记忆一样。
不仅是过去,不仅是记忆,不仅是知识,不仅是感情,她把自己的存在和灵魂都给予了白夜。
这种感觉万分奇妙,和父母间隐约的血肉相连一样奇特。
所以......她是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的啊。
白夜蹲下去,慢慢捡起地上那支所谓的万能解药,拥有了色孽的一切的他能很快辨别出,这不是什么万能解药,而只是一份更高纯度的阿克斯曼的冰眼。
而色孽给他喝的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她独创的一种特殊药剂,能将一个人的一生浓缩起来给予另一个人的神奇药剂。
它不会对饮用者产生任何副作用,但却完全是把某个人的所有剥离然后给予另一个人。
你可以理解为她活在了白夜的身体里,但白夜依旧是白夜,而她的存在也被直接剥夺。
无条件的给予,然后自己的一切归于湮灭,这该是有多绝望,才会想用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从她的记忆里,白夜能感受到一切。
就算他没能如此惊艳的配置完毒药,她依旧能逼迫白夜喝下去这个药剂,譬如找个你喝了我就让你通过的理由,而这所谓的万能解药就是她自我了断的毒药了。
可惜现在是用不上了。
“即便如此,我对老师你的某些认知还是持反对态度。譬如你觉得是你的色孽毁了一切,但我觉得,你也是色孽的受害者,怪就怪那个害了你的男人;还有,万能的解药存在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最恐怖的毒药绝对不是什么对绝望之人最好的解药。”
她在生命的最后充满了悔恨,生前为教会的修女,但为了爱情而抛弃信仰,为了爱情而坠入色孽,最后为了爱情而陷入魔怔,执念。
而伤害她的男人,却连一点感情都没付出过。
但白夜固执的认为,她这一生,从未有错。
白夜将她的尸体轻轻放回地上,然后狠狠捏碎了那支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