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亲自去了碧波楼。
郑元驹是给一修打过招呼的,一修才把知画让进屋子。
知画看着木愣愣的玉环不敢置信:“谁这么狠心?”玉环是个多伶俐的人,成了如今这模样,她不觉就掉下泪来。她握着玉环的手,玉环如今糊涂了怕生得很,忙挣脱开她,只躲在一修的身后。
“也未必是谁,脑袋起了大包,大夫说许是撞到了。”被玉环扯着,在知画面前,一修有些尴尬,还舍不得挣脱开,怕吓着了她。
“既然这样,怎么不送回去?”知画忙往前走几步,玉环吓得直躲。
“柴嫂子,你也瞧见了,如今她见谁都怕,送回去了,奶奶就是再有心,也架不住有人落井下石,欺辱她。”
知画没言语了,如意是个好主子,可是下头的人有什么心思,谁也不能说死了。
“她如今这般……可怎么办?”知画愁得很,如意定然不会放着玉环不管的。
“世子爷的意思是,送到庄子上去,先养着。我瞧着她也不是‘病’的很厉害,还想请大夫看看,开几幅药再瞧瞧。”一修耐心很好的安抚着玉环,玉环渐渐松懈下来,只拿眼偷偷瞧着知画。
“奶奶让我来瞧瞧。”知画对玉环笑着,招招手,跟对小孩子一样,玉环也在她身上瞧出熟悉的感觉来,慢慢的自一修身后出来,朝着知画走去。
知画知道如今不能心急的,只招手,并不往前走,待玉环走进了,才问她:“可还认得我?”
玉环歪着头看着她。一修不敢找人来帮忙,只自个儿给玉环梳头,玉环的头发歪歪的一个马尾辫在脑袋上。看着倒真有几分小丫头的模样,知画又忍不住眼睛发红。忙忍住了。
“你是……”玉环看了半天只摇头:“不认得了。”她歉疚的看了一眼一修,一修道:“没关系,咱们慢慢认,这是柴嫂子。”
玉环又看了看知画,知画含着泪笑着点头:“是呢,我是知画,还有唱晚……”
“姑娘!”玉环突然喊道,知画高兴的忙道:“对。还有姑娘……”
玉环却抱着头蹲下去,只说疼。
……
“真到这步田地了?”如意心痛难忍:“她以后可怎么办?”
如意倒是有心,可是这会儿压根儿没有事业险、意外险……她也不是养不起玉环,可是这样,玉环只能隔着她远远儿的了。
“我也问了一修,一修说要娶她呢。”知画苦中作乐,说了一个算不得好消息的消息。
如意倒是意外得很:“你瞧,我让玉环去世子爷的书房走动,竟然走出缘分来了。”
然后又高兴:“玉环若是好好儿的,我还舍不得这会儿放出去呢。”
内院的丫头嫁给男主人跟前的小厮。这样其实比较犯忌讳的,就好比皇后的大宫女和皇帝的总管太监做对食。很容易就落人话柄的。
就是现代社会,男人也不愿意好哥们儿娶得的老婆的好闺蜜是一样的道理。
“只是……”如意皱着小脸:“玉环好了还罢了。一直不见好,以后被嫌弃了怎么办?”
知画苦笑不得:“也就这么一说,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您也操心太过了。”
如意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大不了到时候把玉环接回来好生安置了就是。
“既然这样,要不就告诉大家玉环的事儿了,免得金盏一直魂不守舍的。”知画提议。
如意想了想:“还是算了,玉环反正不回来的。而且也不知道玉环是自个儿摔了还是有人下手……”
总得防着下第二次手。
“您说的也是。”知画想了想,就说起这次新近的丫头来:“……都是好的。虽然比不上芍药灵活,但是比起诚儿、信儿来倒是要机灵些。”
倒不是知画瞧不起诚儿、信儿。而是就事论事的说话,主子近身伺候的自然要挑好的。
“你也不想想。当初是太太给咱们的丫头,这次的丫头本来就是庄子上精挑细选过来的。可有好的?若是有好的就接了进来……”诚儿信儿几个就能正式上任二等丫头了。
“倒是有两个,一个叫梅林,一个叫梅绿。”听到这明儿,如意先笑了:“你们也忒把我话当成一回事儿了。”
这两个名字可不就是如意随口说的么?
知画只是微微一笑:“得了闲,我带进来奶奶瞧瞧。”
如意拍拍巴掌:“什么得了闲,如今我每日都闲呢!这守着孝,也没人递帖子,西府也消停了,真是再难得不过的日子。”
“那我这就让她们进来。”知画起身出去了。
金盏自楼上下来:“奶奶,咱们要搭上丫头,可要让胡婶儿去换些铜板进来备着?”
“我都忘了这茬,你看着办就是了。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瞧见诚儿几个?”如意诧异,不说新的小丫头,她还没发现,诚儿几个她都许久没见着了。
金盏讪讪一笑:“您早上起得晚,她们都洒扫完了,然后您就去寿春堂,用了午饭回来就午睡,睡醒了又去寿春堂……”
如意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几个丫头还小呢,你也被把活儿拍得太紧了,让她们玩耍去。我这儿一时半会儿也没事……”
两人说着,等知画带进来的丫头,丫头们还没来,郑善佑倒掀开帘子进来了,穿的并不是那件新衣裳。
“怎么穿了这衣裳?”如意记得是放在书房权做披风披着看书暖和的。
“没什么。”郑元驹有心淡淡的。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