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阮家后的第五天早上, 阮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画本上, 居然多了一副画。
阮奚看着手中的画,眉心突突的跳,这意味着, 在阮家里有她要找的恶人。
时丞霄早上来敲她的房门,开门后, 看到阮奚脸色不太好。他英俊的脸上浮上担心:“昨晚没睡好吗?”
昨天,时丞霄带阮奚去郊外的别墅, 看过她父母后。阮奚回来的一路都没有说话, 情绪很低落。回到阮家和她外公说了一会话,便早早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时丞霄很担心她。
阮奚摇了摇头。侧身让他进屋, 随手关上门后, 拉着他的手, 将他带入卧室,从抽屉里拿出她的画本,递给他看, “这是今天才画的线索。”
画本上的画,是一副半身肖像。画里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左右, 穿着军装,带着军帽, 威风凛凛,五官棱角分明,英气阳刚, 眼眸深邃有神。是个很帅的男人。
阮奚抓过这么多恶人,已经找到线索的规律。而她的直觉也越来越准,阮奚觉得画中的这个男人,一定不是恶人,但和她要找的恶人一定有关。
而这个恶人就在阮家。
时丞霄和阮奚两人已经越来越有默契,哪怕她一个眼神,他便已经了然她的所思所想。
他抬手将阮奚揽入怀里,唇轻贴着她的额头,低声说,“是因为这次要抓的恶人,极有可能是你的至亲,所以才心情不好?”
“嗯。”阮奚点头,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怀里。鼻尖里落满了独属于他身上的清香后,阮奚不安的心,这才安定了不少。
虽然在阮家里,并不是人人都像她外公那么喜欢她,那么欢迎她的到来。甚至,她那些个表哥表弟表妹们,还处处提防着她,对她充满了敌意,深怕她会分走阮家的家产。
但不管怎么说,她身体里也流着阮家的血,和他们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以前,阮奚在抓别的恶人时,可以做到不带任何私人情感,手起手落,毫不留情。但是,在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面前,她胆怯了。她不敢去深究这人性背后的肮脏和丑陋。因为她怕,她要抓的这个恶人,或许就是平日里和她笑脸相对,给她温暖给她关怀的那个人……
“你担心这次要抓的恶人,会是你外公?”时丞霄直接点破了她心里的那丝害怕。
阮奚沉重的点头。
时丞霄抬起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相信我的直觉吗?”
阮奚看着他明亮而又坚定的目光,再次点头,“我信。”
“你要找的人,不是你外公。”时丞霄肯定说出他的直觉,“对于其他人,既然做过恶,就算你顾及这份亲情,他们也未必会顾及。所以,你无须对他们手下留情。”
时丞霄就是有让人无条件信任的魅力,他的一番开导,让阮奚心境豁然开朗。
早饭后,阮奚推着外公,在花园里散步时,她掏出手机,把从画本上拍下的那副画,递给阮盛德看。
“外公,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阮盛德拿过手机,看到画中那带着军帽,装着军服的男人时,目光怔住,眼眶一圈一圈泛红。唇哆嗦着,好半响才发出声来,“他,他就是你爸爸啊!”
阮盛德转过头,不可思议的望向身侧的阮奚:“小奚啊,你怎么会有这张画?”
外公的回答,让阮奚震惊的无以复加。
阮奚昨天见过父母的灵位后,还在遗憾,父亲连张照片也没有,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没想到,她居然画出了父亲的肖像……
这真是太神奇了。
“我画的……”阮奚回过神,实话实说。
“你画的?”阮盛德更不可思议了。
阮奚点了点头,也不知该如何和外公解释自己的特殊能力,索性转移话题, “外公,我们聊些开心的。”
阮盛德也没执着这个问题:“好,好。我们聊些开心的。”
阮奚虽然大部分的工作都推了,想好好的陪外公一段时间。但是,还有些推不掉的工作,她必须出席。好在工作的地点大部分都在帝都。
阮奚出去工作的时候,阮盛德就拉着时丞霄去他书房下棋,一下就是就是大半天。
阮老爷子和一个外人关系如此亲密,惹得不少阮家人嫉妒纷纷。阮老爷子时日不多,儿女子孙们有出于真情,想多陪陪阮老爷子的,也有想在这最后的时日里,在阮老爷子面前,多刷刷好感,好能多分点遗产的。
然而,阮老爷子自医院回到阮家后,不是让阮奚陪着,就是让时丞霄陪着。其他人除了饭桌上,其余时间,概不召见。
客厅里。
阮兰月和阮兰珍两姐妹坐在客厅沙发上聊了一下去,阮旭安下班一回到家,就被阮兰珍叫住了,又是一通抱怨,说老爷子拉着时丞霄在楼上下了一下午的棋,一天都没见她们。
“大哥,你说老爷子天天跟一个外人待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阮旭安听的有些烦躁,松了松领带,“老爷子想和谁待在一起,那都是他的自由。”
“话虽这么说,但是传入外人耳朵里呢?别人指不定以为是我们这些做女子的不孝顺,老爷子才宁愿和一个外人待一起,也不要我们这些家人在他身边尽孝呢……”阮兰珍哭哭啼啼的说。
阮兰月优雅的喝着茶,没有说话。
“行了。什么尽孝不尽孝,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阮旭安冷着声,瞥了阮兰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