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庆惜金如此失态,在场的各位炼神长老也尽皆震撼无比。
所谓的“言出法随”,根据典籍所载乃是武道修为超脱众生,达到了古今无上的圣祖之境。
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能与天地共鸣,演绎成为至高无上不可违逆的圣法大道。
这等存在,传说如果面对非是同等层次的武道大能。根本无须出手,只要说一声:“你可以去死了。”
那么对方在“天地共鸣”“大言如天”的压迫之下,当真便会“以身应言”,直接身死。
相比于当年的枪宗项籍,能将霸皇枪意融入于目光与音声之中,瞋目喝叱间灭敌制胜。
“言出法随”却宛若将自己化身为了天地主宰,视众生为蝼蚁,挟大道以断生死。
掌控一切,无可违逆,显然要比前者高贵高明了不知多少。
“赤隐大人,请听晚辈一言。自上古结束的千余年来,赤隐一脉所拥有的武道资源,的确是被我等七脉所强占瓜分。
但这也是形势使然。唯有如此,才能让我庆氏宗族优胜劣汰,长盛不衰。
否则在强者为尊的虚空大陆,今时今日,哪里还有我庆氏大宗族的尊严地位?这一切,还请赤隐大人明察。”
众人之中,以五祖庆浮生的真实修为与武道心境堪称最强。
但在红袍人言出法随的那一刹那,连庆浮生自己亦是无法抑制地升起了与众人相同的心思意念。
并且由于他直面红袍人的缘故,失神落魄的时间,比起所有人都还要多出了半个呼息。
可一当清醒过来,庆浮生身为问天大能的武道境界立时生发出本能防护。
瞬息之间,便将自己刚才所产生的种种自悔自忏自卑自怨的念头尽数扫灭。
只是他的心境之中,因为红袍人身份确凿而沸腾起的惊滔巨浪却怎么也无法抹除。
尽管庆浮生先前已能断定,红袍人就是赤隐脉之祖庆赤隐的通灵圣意所凝。但一经对方亲口证实,那等冲击与震撼仍旧是令他难以承受。
相比之下,其后的“言出法随”,倒也并不怎样让庆浮生感到恐惧惊慌了。
因为既然真是天刀血皇显化,那么对方无论拥有何等逆天盖世的手段也是毫不稀奇。
当前情势极为分明。以传说中天刀血皇的冷酷无情,今日他与三祖两人多半是难逃一死了。
但修为际遇到了他们这等层次,无论面对何种绝境,不做任何挣扎地束手待毙那也是绝无可能。
当然眼下若再试图出手反抗,肯定全无意义。唯有硬着头皮,与圣意红袍人在道理上加以辨解。
倘若这缕圣意因为存在了漫长岁月的关系,已经消磨了些许庆赤隐当年本尊所遗留的凶煞之气。
或许便能存有一念之仁,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未可知。
其实事情发展到当前局面,五祖庆浮生心中也已是自忖必死。
现在的举动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做足最后一丝努力罢了。
可谁曾料想,就在五祖庆浮生抛开一切顾忌,说出这番赤裸裸的言语之后。
红袍人负手凝视虚空,停了半晌,竟是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强存弱亡,弱肉强食,乃是自虚空演化,天地初开以来的至高之理。
自从本座的本体进入风月空门,而那十几个武道略有所成的小家伙们,奉本座之命远赴天外天的星海城镇守。
以防神魔余孽有侥幸逃脱星空风暴者,伺机返回虚空大陆。
此后的赤隐一脉,就当真人才凋零,未曾再出现过可堪造就的卓绝子弟。
而其它七脉相比之下,情形则要好上许多。
与其让‘源海潮音’这等武道秘境空置无用,倒也不如令强者更强,否则岂是宗族兴盛之道。”
红袍人这几句话淡淡说来,令所有人不禁都听得瞠目结舌。三祖和五祖更都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均是无法控制地闪过一抹狂喜之色。
如果可以不死,他们自然甘愿付出任何代价去争取那一线生机。
只听红袍人又道:“既然千余年间,赤隐一脉都未再出现能入本座之眼的人杰后辈。
对于他们的那些遭遇,本座便也视而不见。
只要不是故意伤及他们性命,些许的逆境困穷又算得了甚么?
说起来,本座当年颠沛流离,成为三等宗门的洒扫小厮之时,所受的欺侮凌辱还算少吗?
而且那些岁月,七脉的行径虽然都算得无耻之极。但多数时候,也并未对赤隐一脉子弟进行真正的生死胁迫。
至于最近三百年,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恶毒谋划,本座自然不会袖手不管。
赤阴、赤灵还有赤神三脉的长老,本座总共杀了十一个。
另有一个叫庆超神的小子,若非见他在武道之上还算有些狠劲,本座定也一并杀了。
从那以后,三脉行事都是有所收敛,本座也就懒得再和蝼蚁小辈们计较了。”
“什么什么?赤阴、赤灵还有赤神三脉的长老,总共杀了十一个?
难怪阴华大人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原来竟是,原来竟是……”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在场凡是炼神境修为的强者,自然都亲历或是听闻过庆氏最近三百年内,果然曾有十一位长老莫名死亡。
这十一位长老,分别属于赤阴、赤灵和赤神三脉。
其中有六人,是炼神初境的破凡修为。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