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尘一听黑袍人说出这样的几句话,特别是最后两句,便使他震惊不已。
去神秘莫测,修真鼎盛的中州报仇雪恨,这是何等逼人的气魄,不单单只有无畏的勇气,还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因为身在中州的仇人只会更强而不会更弱。
杨尘只觉眼前本就神秘的黑袍人愈渐扑朔迷离,能让人浮想联翩,去探究他的秘密。
“还有,”黑袍人说道,却静默良久,才接着道:“替我向老头子问安,都好自为之吧。”
杨尘将这些话已经记在心里,对黑袍人和三长老之间的关系颇为好奇,不禁问道:“你与三长老有何样的关系?”
黑袍人装作没听见杨尘的问话,又自顾自地道:“我走了,请兄台切记,定要将我说的话带给老头子。”
声消人去,杨尘的面前只有怪石嶙峋,葱茏草木的世界,却再也寻觅
不到一丝黑袍人的踪影。他来得突然,走得匆匆。
黑袍人走了,杨尘也没有在这里欣赏夜景的心思,便转身原路返回去谪仙居,而心头一直念念不忘那个黑袍人,想明日见到三长老便大概能够了解几分。
明月悄然间隐在云层后面,杨尘转进的一片竹林便失去了斑驳月影,穿过这片竹林,谪仙居就近在眼前。
忽然,杨尘心神一震,看到前方有一道曼妙凄楚的倩影在缓缓走动,定睛一看,原来是独自外出的静瑶。
杨尘脚步放缓,想了想,颇有几分准备,便快步走了过去追上了静瑶。
“静瑶姑娘。”杨尘开口道。
静瑶转过脸看向杨尘,惊奇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杨尘看着静瑶玉颜憔悴,心头不禁一痛,但笑着道:“吃酒吃多了,心里有些烦闷,便出来走走,真巧,回来竟遇见你了。”
静瑶没有多想,小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向前迈着沉重的步子。
杨尘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样沉默起来。他们各自想着心事,一前一后没有言语向前走着,静悄悄地,仿佛消融在了夜色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但杨尘却感觉好像只过去了一会,便眼前出现了谪仙居。
依然是无言,杨尘跟在静瑶身后,走进了谪仙居中。
忽然,静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杨尘,凄美的面容上现出一丝动人的欣笑,道:“你真像他,可是,你并不是他。”说完,就心事重重不理杨尘,直接去了自己的住处,而响起轻盈的关门声。
杨尘呆愣一下,随后豁朗起来,翻腾的心绪弥漫着惋惜和酸楚,暗中感慨道:“想必静瑶姑娘非常喜欢那个人,这样痴情,好让我嫉妒啊。”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阴阳两隔,苦情熬人,无不令人悲哀叹惋。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呢?爱情实在是个难解之题。
杨尘回到自己的房舍,便仰躺在竹床上。他不想修炼,也没有困意,只在脑海里回想着曾经与黄依依之间的种种。
想了许久,杨尘才黯然神伤,默默道:“依儿,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们会永远相伴一起的。”
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神,是多么柔情又坚毅。
第二天倏忽而过,一大早,睡梦中的杨尘便隐隐听见缕缕飘飘荡荡的琴声,在他耳边婉转悠扬。
怎会有琴声呢?从哪里而来的?
杨尘很快从迷糊中苏醒,从竹床上起来,忽然一道琴声急铮,顿时让杨尘彻底神志清明。看来昨夜,杨尘真睡得香甜。
杨尘飞快运转了一下丹田中的真气,无数缕真气就四处溢出丹田,滋润五脏六腑,千骨百骸,又爽口祛臭,浑身别提多么清爽舒坦。
果然是有琴声,而且琴声就在谪仙居的院中。
杨尘走出房舍,便看见院中那块硕大平坦的石头上,三长老徐广道正襟盘坐在闭目抚琴。
杨尘转眼看向那石桌,上面已是摆上两碗米粥,还在冒着热气。
一阵急促铿锵的琴声而过,琴声在片刻舒缓中停止。
徐广道睁开眼,下了石头,将琴收了起来,便对杨尘开怀笑道:“杨公子起来了,不知昨夜睡得如何?”
杨尘谦恭道:“晚辈昨夜睡得甚好,若不是前辈琴声太过美妙,把晚辈从睡梦中吸引出来,晚辈真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哈哈!”徐广道笑道:“杨公子谬赞了。来来,石桌上的两碗米粥就当做是早饭,咱们去边吃边聊。”
杨尘和徐广道纷纷走去落座。杨尘看着碗中米粥,黏稠喷香,就像在东阳城家中平时所吃的米粥一样,不同的是,面前的米粥充盈着丰沛的灵气。
“这米粥是老夫做的,你尝尝,感觉如何?”徐广道说道。
杨尘端起碗吃了一口,果然脱俗不凡,入口即化,成股股灵气有滋补充饥之效,吃了一口,便欲要将整碗的米粥吃去。
“这米粥实在太好。晚辈能吃上前辈亲自而做的米粥,是晚辈难得的福气。”杨尘诚恳地道,他的话不无道理。他不过一介小小修者,因缘至此,而徐广道修为莫测,身份非凡,又曾给几人亲自做过饭?
杨尘心中是十分感激,虽然不知他交给缥缈宗宗主的木盒所谓何物,内含什么玄机,徐广道如此待他,也是出乎寻常了。
但徐广道这般待他,其实只是出于几分投缘和欣赏。
“哈哈,杨公子说的在理,在理!”徐广道爽朗地道,接着吃了一口米粥。
吃了几口米粥的杨尘有心问道:“静瑶姑娘起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