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看着周围缭绕的迷雾,半米外深不见底的绝壁,无力地跌坐在身后的岩壁上。
他全身颤栗着,从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他全身,他想起了那些天送葬仪式的日子,突然有个大胆地猜测:他的身体之所以出现这些奇怪的变化,就是因为这座诡异的山峰。
是的,自从他从老家回来以后,身边的怪事就不断发生,他身上也出现了许多诡异的变化。
而他在老家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为他的爷爷送葬。
森罗镇是倚着魔鬼山建立起来的,这里保持着原始的耕作社会模式,几乎和外界隔绝。而最诡异的是,莫过于这样的风俗。
所有在森罗镇死去的人都必须送到魔鬼山进行天葬,身份地位越高,送葬的路线越长。
罗忠是森罗镇最年长最有威望的老人,他送葬的路线是到达魔鬼山的山顶。
事实上,没有人去过魔鬼山的山顶,或者说没有人知道魔鬼山里面是怎么样的,因为进入魔鬼山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不管是被葬人,还是送葬人!
所以,每一次送葬仪式,要死的都是两个人,一个是要被送进魔鬼山的死人,一个是不知怎么死的送葬人。
明知道会死,但从来没有人去违背过这个神秘而残忍的古老风俗。
当然,有很多不知道魔鬼山恐怖的人,他们曾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能活着回来,但他们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世界上只是又少了一个人,但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罗森就是那些人中一个,或者说前半部分是对的。
作为罗忠的嫡孙,罗森有义务去为爷爷送葬,而他并不相信所谓的那能吃人的魔鬼山的谣言。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成了送葬人,进了魔鬼山。
魔鬼山只有一条路,那是一条一米左右宽的盘山路,不知是谁打造出来的。
进了魔鬼山以后,罗森更加肯定所谓魔鬼山吃人不过是骗人的说法,如果没人能在魔鬼山存活下去,那这山路又是怎么来的?
罗森背着僵硬的罗忠,一步一步沿着上路向山上走去,事实上很多人为了避免死人,在没有进入魔鬼山之前就把死去的人丢在山脚下,然后就跑回来了。
至于所谓的送葬路线,不过是一个形式,反正根本没有人看到。
罗森在山脚下就看到了很多的尸骨,他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尸骨,当时还吓了一跳,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他送葬的决心。
虽然他和罗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从小到大也就见过几面,但要他将亲人抛尸荒野,任由天地风干,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身后的村落,楼房,土地都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失,他的眼前只有相同的一个景象,身前身后都是没有尽头的盘山小路,一侧是绝壁,一侧是深谷。
他就这么走着,仿佛没有尽头,时间在一刻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尸骨,每走一段就能看见一些,这些尸骨有些是一副,有些是两副,他们都静静地躺在峭壁上的小路上,等待着不知哪一天山风把他们带走,带进无尽的深渊。
罗森每次都会尽量避开那些尸骨,他知道那都是他的先人。
记忆,到了这里就中断了。
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倒在崖边,前后都是无尽的山路,眼前就是让人惊心动魄的深渊。
罗忠不知去了哪里,这一段路很干净,没有任何尸骨,山峰把路面打磨得很光滑,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醒来的,只是脑海中多了一段莫名的记忆。
他仿佛走出了魔鬼山,回到了丰都,在丰都里他遇到了很多怪事,一件件都在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鬼,而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奇怪的变化,这些变化都在表明,他能轻松地对付那些鬼怪。
罗森觉得脑袋有些晕眩,他有些分不清那些是梦,那些是现实。
风,开始大了,山风带着尖锐刺耳的嘶鸣,像刀一样刮在他脸上。
罗森能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划拉”一声山风猛烈拍打在他身上,罗森的身体竟被吹起,像那无尽的深渊下坠。
那些先辈的尸骨,也是这样随风飘洒下深渊的吧。
罗森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很累,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耳边只有呼啸的烈风,但他的心很平静,丝毫没有感到害怕。
风声渐渐凌乱,仿佛变成了杂乱的交响乐,极其难听,在罗森耳中只剩下轰鸣声,像是一颗颗炸弹耳边爆裂。
他的喉咙像被火烧了一样,身子变得沉重,仿佛坠落到了山崖的底部。
风停了,耳边的嗡鸣开始消失,四周变得很安静,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目之所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身子下一片酥软,让他知道那是一张床。
梦吗?只是到底哪个才是梦?
他突然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想要坐起来,却猛地发现黑夜中一束光落在他脸上。
那是目光!
他惊讶了,紧接着温软的手指已经覆上了他的唇,让他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你看到了什么?是他们在召唤你吗?”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女孩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甚至能感到一丝热气萦绕在他耳际,撩到他的心有些发痒。
是那个穿汉服的女孩!
罗森有些惊讶,但已经放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汉服女孩有莫名的好